这他妈简直超出了池熠的范围认知。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又好像没明白什么。
池熠看了眼乖巧待在人家肩膀上的妹妹，只觉得三观在崩塌。
他筷子上肉丸子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你两在一块了？”他音调提高，肉丸子也不吃了,池熠抖着手：“你手先下来。”
不等盛清然动作,池璃先钻出他的胳膊。
盛清然：“追求者。”
“什么意思？”池熠觉得脑子转不过来：“谁追谁？”
“你追我妹？”他音调再次拔高,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池璃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一定是从耳朵根红到脖颈。
她手忙脚乱推开盛清然，背好自己的随身小包,一口气夺门而出。
盛清然叫她名字,小姑娘跑得更快了。
看他要走，池熠眼疾手快抓住他：“你干嘛去？”
“人跑了，你没看见？”
池熠：“看见了啊。”
池熠看了眼跑下楼的池璃,兔子一样,神色慌张。他潜意识不让盛清然追上去：“你跟我说清楚。”
“回来再说。”
两句话的工夫，盛清然出了包间,人已经不见了。
旁边就是地铁站。
池璃想也没想,直接跑了进去，机械地刷码。
等地铁开始行驶,池璃才缓慢地反应过来。
她先看了眼列车方向,哦，是回学校的。
看完，她又拿出手机。
手机上果不其然有好几通电话。
池璃稍微想了下,选择池熠的回复了条短信。
【我先回学校了。】
会馆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盛清然看完短信把手机还给他,池熠接过去的动作有些机械。
他到现在还在消化盛清然的话。
他像个陀螺一样，不安分地转来转去，脑子里像是浆糊一样。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莫名的放松,又莫名的紧张。
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反反复复。
盛清然也不着急，他反而慢悠悠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细嚼慢咽坐在餐桌旁。
池熠好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你还有心情吃？”
盛清然笑了：“你们兄妹怎么回事，都不让人吃饭？”
“池璃不让你吃饭？”池熠说完又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这不是重点。”
“你们怎么回事？”
盛清然给他也盛了一碗：“在追。”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他已经知道了。
这句话今天也不知道听了几遍了。
“什么时候？”池熠问。
“你出国前，还是出国后？”
盛清然抬了下眼尾：“这很重要？”
“重不重要的，”池熠现在就想起什么就问点什么，他恍然惊醒：‘你当年不是说只是妹妹？”
盛清然垂下眼眸：“我没说过。”
“不可能，你说过。”池熠惊了，看盛清然那个样子就知道他绝对记得，“你行啊，说谎都面不改色，你大学是不是没少这样骗我。”
盛清然放下筷子，挑明了说：“我现在为你的智商堪忧。”
池熠一阵尴尬，他斜着眼看了他一会，好像终于能冷静下来。一点点走了回去，坐了下来。
盛清然把手边给他盛的粥放在他手边：“你不同意？”
池熠沉默了会，他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恋爱自由。”
“我只在在想，你开口叫我哥哥的场景。”
盛清然无所谓：“偶尔可以做梦。”
池熠：“……”这就很不爽。
池璃一路上全凭借着习惯回了学校。
宿舍没人。
她坐在自己位置上缓缓呼出一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可跑的。
她拿出镜子。
唇角因为她一路抿着有些红润。
池璃伸手，学着他的动作在唇角狠狠揉了两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她坐在自己位置上冷静了一会，然后动作缓慢地爬上床，扑进被子里。
被子一点点被裹紧缠绕，池璃终于笑出声。
-
晚些时候，池熠给了打了电话，池璃接了起来。
“可以啊你，不声不响把你哥兄弟给搞走了。”
池璃是从教室跑出来接的电话：“不要瞎说。”
“哦，忘了，他还在追你，哈哈哈哈。”池熠说完，就开始傻笑。
“哥哥跟你讲，让他多追几天。”
池璃不说话，听池熠这意思，盛清然完全没提她主动戳破窗户纸的事。
池熠：“这么一看你还挺有本事的，跟哥哥偷偷说说，你有那个意思没？”
池璃不吭声。
池熠等了会，就知道她害羞了。
“行，女大不中留。”
池璃恼羞成怒：“哥哥！”
“行，行，不逗你了。”
估计是该问的池熠在盛清然那里也问的差不多了。
池熠逗了会她，“跑那么快，正事都忘了问你。”
“要去实训呢？”
池璃嗯了声。
“别告诉他，偷偷去。”池熠给她使坏。
“啊？”池璃本来还在想要怎么不动声色告诉盛清然。
“听哥哥的，你了解男人还是哥哥了解男人？”
池璃将信将疑哦了声。
池熠这才满意。
隔了几天，池熠接到盛清然电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外。
他接起来，语气还很拽：“干嘛？”
“人呢？”
池熠偷笑：“什么人？”
“你说呢？”
池熠：“哦，你求我。”
盛清然忽视这句话：“快说。”
池熠把腿舒坦地伸展在沙发上：“进山了呗，深山老林。不求我你就找不到人。”
盛清然难得直接爆了粗口：“你大爷。”
说完，他挂了电话。池熠直接笑到直不起腰。
-
山里信号不是太好，池璃收到池熠的短信已经有些延迟。
她们正坐在岩石时休息。
池熠把和盛清然打电话的经过给池璃转述，池璃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忍不住笑出声。
【听哥哥的没错吧。】
池璃难得同意：【还行呗。】
发完，她收了手机。
池璃保研选到了院长做导师，同行的都是师兄师姐。她没有之前他们之前实训经验多，体力上也更是不敢拖后腿。
休息了一会，就跟着一起往前走。
手机开了静音，没感觉到来电和短信。
爬了一天山，做完样本采集。她们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们定的宾馆是两人一间，同行的师姐先去洗澡，池璃喝了口水才有空拿出手机。
她先给乔云茜报了个平安。
乔云茜等她电话等了一天，衣食住行精细地问了一遍，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池璃打趣她想的多。
“你这是第一次跟着去实训，还去那么远，我能不多操心吗？”
她说着，池璃就听着，说了有一会。
乔云茜问她：“最近你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吗？”
池璃：“没。”
“哦，他今天还给我打了两个，想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乔云茜：“我告诉他，你白天进山，晚上才有信号。”
池璃不想多说这个问题，答应了两声，“妈妈，我这边有同学电话进来，我先挂了啊。”
乔云茜这才抓紧机会叮嘱她几句，挂了电话。
池璃回拨了过去，对面接起的很快。
盛清然声音有些哑：“肯接我电话了。”
池璃：“不是故意的，是没有信号。”
他嗯了一声，缓缓地问她：“那天跑什么？”
池璃无声笑着告诉他：“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多少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她手指漫无目的在床单上划过去，看见电视机屏幕上自己唇边大大的笑容。
池璃赶紧正色坐好。
笑笑笑。就这点出息。
盛清然开口否认：“我不知道。”
池璃哼了一声，“我才不信。”
他悄无声息诱哄她：“那你出来见我一面，听听我的理由对不对。”
池璃晃了晃脑袋：“才不，我不在学校。”
“我知道。”他说。
“行了，下来吧。”他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就见一小会。”
池璃握着手机，心跳突然加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跑去窗边。
楼下黑色suv旁边靠着个男人，黑色的风衣，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着意外有种凌乱美，耳边的手机还带着亮光，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头看了过来，露出精致带着攻击性的眉眼。
池璃快速拉上窗帘，经过卫生间的时候留下句：“师姐，我去楼下一趟。”
都没来得及回答对方：“怎么了？”
老式的宾馆，设施还算干净，就是没有电梯。
池璃一口气跑下三楼，跑到他身边的时候还呼呼喘着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盛清然从车后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她，“慢点喝。”
“我自己来。”她带着喘。
他抓着瓶子不放，池璃只能小口小口就着他的手喝。
她喝的时候，盛清然给她解释：“给你们院长打了个电话。”
他用平静的语气叙述出来，池璃总觉得这句话过分得意。
“下来怎么也不知道穿件外套。”
深秋的天，还在山里，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这么说着，一边手从自己外套上的扣子滑过。
池璃以为他要给自己披上。
却不想，他只是碰了碰扣子，继续问她：“冷不冷？”
池璃都想好了，等他给自己外套的时候，客气一下。
可好，自作多情了。
她等了一会，盛清然也没有给他的意思。
池璃不高兴了，“冷。”
“冷一会早点上去。”他明明看出来她的意思了，就是笑着看她。
池璃扁了扁嘴，脑子告诉她忍着，嘴里却说了说来，“那你把你的外套给我。”
盛清然笑了下：“我也冷。”
她不高兴了，“那我上去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带着温度的风衣从后把她裹进去，男人暧昧的气息随之打在耳边：“笨蛋。”
说完，他从身后把她抱紧怀里，用风衣紧紧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