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本能,顾玖辞就朝他踢了过去,但韩政有过比傅景丞作战经验丰富无数倍的战场老手,对付顾玖辞那是易如反掌,就她这就小招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虎口一用力,大拇指摁住顾玖辞喉管正中央的廉泉穴,那一刹那,剧痛自那一处往顾玖辞的全身涌去,眼前一片漆黑,使不出任何力气!
那一边,韩夫人与1103依旧打得难舍难分,傅景丞与席长风亦是战况激烈,谁都无暇分心到这里。
就在这秒钟之内,韩政一脚踹开门,把顾玖辞一脚踹了出去,她跌于灌木草丛,吐了一口血出来。
“爸爸,你在干什么!”不远处的车内韩松儿在放声大喊,她觉得她像是看到了一个什么恶魔,在对顾玖辞无情屠杀,接着韩政抽了一把刀出来,寒光粼粼!
“爸爸!”韩松儿失声喊:“不可以!不能杀人!爸爸!!”
她的头撞的车玻璃哐哐响,偏偏保镖不许她下车!
好可怕!
爸爸像变了一个人!
他不是人!
他在杀人!
韩政根本听不到,全身力气聚到手腕,对着顾玖辞的脖子用力的将刀掷出去,说时迟那时快,顾玖辞一个翻转避开了攻击,韩政接着再次攻来!
拨刀而上!
一脚踩在顾玖辞肚子,一手摁着她的喉咙,一刀割去,没有半点停留!
世界一切声音在这刹那间停止!
只有那刀刃的寒光划过冷寂的夜空,抵达顾玖辞的脖子。
然而就在要割破她的大动脉时,那刀蓦然一偏,刺上了顾玖辞的肩头,割破了一块皮。
顾玖辞:“……”
她睁开眼睛,冷汗从她额头往下滴,她看到了僵住的韩政。
这是怎么了?
很快韩政重新握住刀,要再次动手!
一道嘶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再动,第二枪我必然不会打歪,我会爆了你的脑袋!韩政,你试试!”
傅景丞打中了他?
灭音式的?
韩政连头都没有回,那苍劲的眼睛露出一抹狼性的笑来:“我教出来的好儿子,也好,那我就让顾玖辞给我陪葬!”
他一动……
第二枪来了。
不是他的脑袋。
是他的腿。
他单膝跪地。
顾玖辞腾出了力气,对着他一脚踢过去,然而韩政也曾是一名赫赫战功的将军,一把拽过顾玖辞,同时快速起身,狭持了顾玖辞!
他的眼神依然如进攻的野豹,狠戾而慑人:“你八岁半时,我正式让你摸枪,我手把手的教。那时,你连打死一只兔子都不敢,现在都敢打我了,好样的。”
气压像丛林深处,空气稀薄,压抑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傅景丞眼神幽深而坚定,似是誓要弄死韩政不可,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发颤的长睫。
他的枪口对准的是韩政的眉心,道:“你非要弄死我老婆是么?”
“当然,我的目标从没有活口。”他看了眼还在屋里和韩夫人打架的1103,“只有她们。”
傅景丞:“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国领土,放了她,我让你晚年好过一些,你不必负隅顽抗。”
“呵。”韩政冷笑:“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离开,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傅景丞的手还是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他脑子里回想过小时候无数次和韩政的对话。
“韩叔,我不想训练,我要去抓青蛙,你敢拦我,我就给你床上倒泔水。”混世魔王的傅景丞才到大院,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自己聪明,又凭着那张嘴,没少欺负比他大许多的哥哥。
让所有人都惧怕的韩政?
他怕个鬼呢。
韩政也不恼,让自己属下去弄了一桶泔水过来,“倒这小子床上去。”
于是傅景丞就看着属下那把难闻的玩意儿泼到了他床上,他气得满院子跑,骂韩政是个老不死的。
晚上没地方睡。
他就摸到韩政房里,衣服一脱,往韩政被窝钻,嚣张的把腿架在韩政身上,“哼哼,赶我走啊,你有本事把我赶出去啊。”
韩政不仅没赶还对他赞赏有加:“你是第一个赶往我床上爬的小鬼,狂得很嘛。”
“一般狂。”傅景丞臭皮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是能给我讲个故事,把我哄睡着,我明天就考虑好好站个岗。”
于是韩政就给他讲了大炮飞机的由来,以及与敌人对阵时的精彩瞬间。
讲得傅景丞精神抖擞,毫无睡意。
韩政耐着性子说了大半夜,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对他道:“你可以调皮可以胡闹,但是你要记住你是男子汉,挺起腰杆、堂堂正正做人是你的基本!日后你也要穿上那一身戎装保护你脚下的土地,保护你领土上的百姓,你得有胆识有责任有担当,上对得起你的父母,下对得起你的妻儿子女,你愿意成为这样的人吗?”
小小的傅景丞坐在被窝里,眼睛晶亮,毫无迟疑的道:“我愿意!我要和韩叔一样成为英雄!”
“很好,以后有出息了给我当儿子。”
“好的。”
小景丞又躺了下去,一会儿他又臭屁的摇晃着小脚丫:“哼,小韩老头,你还不是喜欢本少爷?被我俘虏了吧,喜欢我你就直说,给谁当儿子不是当。”
韩政哈哈大笑,把他抱过来再度哄着他睡。
画面一转,是傅景丞与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父亲的对峙。
两枪了。
换作平常人已经倒地不起。
可韩政还在坚持。
第三枪……
他如何下手。
傅景丞似感受到了皮肉分离的痛苦,他开口:“父亲。”
韩政怔了一下。
“收手吧,松儿还小,你还没看到她结婚生子。”
韩政说:“娶了她,爱她保护她,我就放了顾玖辞。”
顾玖辞颤了一下。
她感觉傅景丞会动摇。
傅景丞若是娶了韩松儿,韩政怎么会死呢。
女婿怎么会杀老丈人。
他办不到,韩松儿也不得答应!
傅景丞看向了顾玖辞,两人对视,视线如同礁石,没有分开。
二十秒后,傅景丞毅然挪开视线:“先放人,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