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长风那一脚踹得非常正点，正在胸口上。
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脚的杀伤力对她来说很大，紧急送往医院。
顾玖辞和傅景丞怎么会想到史蒂夫的儿媳妇竟然会出现在精神病院。
医院，他们看着在床上睡着的女人，面面相觑。
她的脸呈现出非正常人的白，应该是常年不晒太阳、又加上营养不良所致，五官瘦得脱了相。
所以看不出来和顾玖辞像不像。
但能从现在的五官能辨别出来昔日她的美，若能成为模特，必定也是名震四方。
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傅景丞去一侧给孤儿院院长打了一个电话，这件事还得保密。
顾玖辞这时也收到了叶萌萌电话。
“姐姐，我们有一个精神病人走失，刚刚通过监控以及路人指路，她好像去了那个孤儿院。正好你在孤儿院里搞活动，你有没有看到，可别让她伤害你。”
顾玖辞：“她确实是来了，我没受伤，她受了伤，正好你过来一趟，我有点事想问你。你一个人来，不要大张旗鼓的。”
“好。”
二十分钟后叶萌萌就来了，一来就着急地问：“那个病人呢，在哪儿？”
“在病房输液，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得住几天。”
“我把她带回到我们医院去吧。”
顾玖辞把她拉到走道，问：“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叶萌萌连连点头：“好。”
“她在你们精神病院多长时间了？”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爸投资那个精神病院已经十年了。反正十年间这个女人都一直在。”
这么说来她在精神病院起码十年以上。
“不过她平时就神神叨叨的，她能对着窗户发呆一整天，一句话不说也不吃不喝，有时候被别的精神病人打，她一声都不吭，也不知道还手。有时候她又神经兮兮地念她的孩子，说为什么把她的孩子给弄走，反正不像个正常人。”
“那她在医院的医药费呢，谁出？”
“这我不知道，我不管这些事的。”
“那你帮我问问你父亲，看这十年有没有去看望她，有没有人给她出医药费。”
“好的姐姐！”叶萌萌去楼梯道给父亲打电话。
傅景丞这时过来了，站在她身边，将她颊边一缕碎发夹至耳后，低声问：“问出什么来了吗？”
“得等等。”
傅景丞道：“易欢精神病院离那所孤儿院有一百公里，从监控里看到，她趁着今天精神病人多溜了出去，躲在送菜人的车厢，然后徒步走了20公里，没有穿鞋。”
怪不得脚板底那么多血，整个脚板都肿了。
“难道她真有一个儿子在孤儿院吗？”
傅景丞没有回答。
神情有异。
很快叶萌萌来了，她一出现在视野里，傅景丞就把顾玖辞给抱到了怀里，揽着她的肩，不咸不淡地看着叶萌萌。
叶萌萌步子一停，不满地嘟了嘟嘴。
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小眼神不停地瞟向傅景丞，很是不满，闷闷不乐的道：“我爸爸说神秘人以匿名方式一次性付了她二十年的医药费，今年就是第20年。”
顾玖辞：“……这么说来她在那个精神病院已经待了20年？”
叶萌萌企图把从傅景丞的‘钳制’下拉出来，但是没成功，傅景丞占有欲很强地在顾玖辞脸上亲一口。
叶萌萌眼睛一瞪：“你干什么，这青天白日的！”
傅景丞：“你管得着？我老婆，我亲她天经地义。”
叶萌萌暗暗咬牙，不说话了。
顾玖辞不理他俩，继续问：“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我爸说她就一个编号，1103，其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身份证。反正这20年有人给钱，就给她治，也没有家属来看她，应该是孤儿吧。”
傅景丞心里一股异样，11月3号是席长风的生日。
“好，谢谢你。”
叶萌萌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不客气。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给姐姐说。”
“什么？”
“你过来，我悄悄跟你讲。”
顾玖辞过去，傅景丞把她拉住不让她动，说：“她骗你的。”
顾玖辞推开他，让他站好，别捣乱。
她走到叶明跟前，低头，轻笑：“想跟我说什么？”
叶萌萌踮起脚尖，在她耳边道：“姐姐，我想说的是……”
啪叽。
在顾玖辞脸上飞快亲了一下。
她笑颜如花，大声说：“我想说的是，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回答。姐姐还想知道那个精神病人什么消息，我去查，我特别高兴能为姐姐办事。”
顾玖辞：“……”她脸上一个口红印。
傅景丞倒抽一口冷气，他就说这臭丫头在骗他媳妇儿！
把顾玖辞拉过来，用手指把她脸上的口红印擦得一干二净，回头看向叶萌萌，寒道：“这是我的！”
“哼。”叶萌萌下巴一扬，“不要以为你是傅家大少我就怕你，我都不想看你一眼。”
“……”
傅景丞心头一股无名火，这死妮子喜欢女人也就罢了，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抢人？
这时席长风来了。
他一出现，叶萌萌就缩着脑袋，席长风冷冷地瞥她一眼，她就溜了。
席长风身后还跟着四名保镖，这是看着席长风不让他乱跑、不让他再接组织给他的任务，换句话说就是监视他的。
他骨节分明的手摆弄着打火机，看着傅景丞：“那精神病是谁？值得你俩这么兴师动众？”
傅景丞深深地看向席长风，模棱两可的道：“你踢她那么重做什么？”
席长风玩世不恭的道：“没踢死她算她运气好，一个疯子而已。”
傅景丞眉头一蹙，欲言又止。
顾玖辞：“永远说反话，永远转身把泪流。对陌生人这样，对至亲也是这样吗？”
席长风到底是拿了一根烟出来，打火机一点，两名护士一下走过来，看着他。他冲她们邪肆一笑，把烟收起来，见护士走，他才对顾玖辞漠然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至亲。”
这时——
“傅少，那个病人醒了。”
傅景丞和顾玖辞一起走进病房，席长风在身后跟着。
编号1103坐在床头，她眼睛浑浊无神，眼珠发黄，脸苍白得可怕，一头干燥的头发像鸡窝般凌乱地垂挂着，指甲缝里又是泥又是血丝，一双手很是粗糙。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特别差，仿佛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散架。
她木讷地看着外面天空，傅景丞和顾玖辞来，她看也没看。
顾玖辞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视线给挡住，试探性地开口：“阿姨，你还记得你家吗？我可以送你回家。”
她眼神无聚焦，根本不看顾玖辞。
“我前几天见过你公公史蒂夫，这个人你认识吧？”
1103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视线扩散最后定格在顾玖辞脸上。
她没有血色又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一个讽笑，像是从泥潭里爬起来的再正常不过的人：“我回不去了……他不会让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