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辞愣住：“您说什么？”
“你是我外甥女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顾玖辞：“我确实没听我妈说过。”
他笑着说：“也算正常，我不爱去江家，更讨厌见江海，跟你妈也是在手机上联系，平时也不怎么见面。”
顾玖辞也确实，她在江家生活了15年，很少见到顾锦娘家来什么人，极少极少。
顾锦也不说回娘家，顶多也就是回去见见自己亲妈，其余时间都待在江家后院。
她了然一笑：“怪不得阳阳说，你早就认识我，说我们是一家人，早晚会见面。”
“你见到阳阳了？”
“嗯。”
“怎么样，我这女儿漂亮吧？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说过她丑，从小被夸到大，脑子又聪明，以后必定能像你一样嫁给年少多金的豪门太子爷。”
顾玖辞哼笑：“她确实不错，但您大女儿顾小爱也很漂亮。”
说到顾小爱，顾成华的脸就往下垮了点儿，含糊其词地道：“也还行吧，也说得过去，她是难成气候，我的希望都在阳阳身上。”
“小爱聪明漂亮，怎么就难成气候了？”
“她从小脾气就不好，不说话，对我们爱理不理。我们怎么亲近都不行，真不知道生她的时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儿。”
看来从顾小爱一出生就不喜欢顾小爱。
只是顾小爱和顾暖阳之间连一岁都没有差。
生了顾小爱之后就立刻生了顾暖阳？
这么急？
“哎哟，我电话来了。外甥女，我不能谈了，改天舅舅做东。”
“好。”顾玖辞站起来：“改日我请舅舅和舅妈一起用餐。”
“一家人就不说这种客气话。”顾成华给了顾玖辞他的电话。
……
顾玖辞回到家。
换身舒适的家居服，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眼睛。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顾成华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她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但又觉得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还有顾暖阳。
是巧合吗？
于是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顾锦当初是如何说服傅老太太，让她嫁给傅景丞的。
顾锦是不是知道傅天出过轨？
或者顾锦认识那个小三？
又或者顾锦知道傅天在外的女儿是谁？
她大胆猜测，顾锦是不是用傅天的小三以及傅天之女来威胁傅老太太，要老太太同意她和傅景丞的婚事！
她觉得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不然，傅老太太不会答应这种联姻！
如果是这样，那顾暖阳岂不就是傅天的女儿？
她不敢再想了。
她起来收拾收拾，去傅家。
……
宏伟的庄园矗立在黄昏的光里，如梦似幻。
“顾小姐。”
“顾小姐。”
一路往进走，全是对着她鞠躬打招呼的。
她一一回礼。
进大厅。
傅老夫人在后院，她过去，老夫人在胡杨林里吹风赏景，有两个京剧演员穿着华贵的衣裳在给她唱戏。
“……”
别说，如果她老这样给自己找乐子，不找她和傅景丞的茬，倒也可行。
她没有打扰，站在后面，默默地等京剧演员们唱完，老夫人给了不菲的赏钱，演员们走后她才上前。
佣人上茶。
顾玖辞坐在圆凳子上，淡笑：“奶奶好兴致。”
老夫人优雅地喝着龙井，那行为举止与她今天见的顾成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现在是不是不火了，这么闲。怎么，不在台上搔首弄姿，是不是也挺不错？”
顾玖辞把耳边的碎发夹至耳后，她平淡淡地道：“您吃砒霜了？”
“……”老夫人脸一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是您不想和我好好说话！”
“没有教养！”
“为老不尊。”
老夫人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那价格昂贵的青花瓷杯子当即碎成了两瓣，“回来干什么，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聊聊我婆婆吴丹，她还在医院，您去看她没有？若是没有，我可得对外说你是恶婆婆。”
“没看，你说了你试试我不撕烂你的嘴！”
“真没良心。”
老夫人气的头疼，手一挥：“把她轰出去。”
顾玖辞趁着佣人还没有对她动手，她改口：“那就聊聊顾锦啊。”
老夫人一怔。
随即道：“江海老婆，你妈？”
“嗯。”
“一个丈夫出轨而不敢开口反抗的女人有什么好聊的，不聊。”
顾玖辞自顾自地：“聊聊你俩是怎么商量着我和景丞的婚事的。不如我对你做一个简单的采访，你是怎么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以及知道江家很不堪而且家底并不厚的情况下，依旧逼迫景丞娶我呢？”
老夫人脸上有异样，但很快就退去，瞥了她一眼：“算命地说你命里带财，能旺景丞。”
“说谎话太多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你烦不烦！这么多问题，赶紧给我滚。”
“奶奶。”顾玖辞大胆开麦：“顾锦应该是威胁你了吧？但我现在也想威胁你，我知道阳阳是谁，我见过她了，你若不一五一十地……”
“你说什么？！”老太太嗖地一下站起来，神情激动，她一步跨过来，有着不符合她那个年纪的矫健，一把抓住顾玖辞肩头：“你见到她了？她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顾玖辞：“你得先给我说说你和顾锦的秘密。”
“我和她能有什么秘密！”
“不说？那阳阳……”
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顾玖辞，然后让所有佣人都下去，等到只有她和顾玖辞后，她才很不情愿地开口：“你妈确实知道天儿在外面的女人是谁。我除了每年给她两千万之外，也答应让景丞娶你，然后她向我保证阳阳之事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
顾锦果真是知情人！
她也猜对了！
“你一直在给她钱吗？”
“也没有，天儿死后，有一天她突然联系上了我，跟我讲的这件事，那时我才给她钱，四年给了八千万，今年还没给。我只想顾锦给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两千万算是封口。”
“原来如此。”顾玖辞：“以后这两千万就给我吧，不用给顾锦了，不如你封我的口。”
老夫人没理她这句话，而是道：“阳阳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顾玖辞：“你坐，坐好，别激动，别摔着。”
老夫人退回去坐在位置上。
“抓好扶手。”
老夫人抓住扶手。
“深呼吸。”
老夫人调整呼吸。
顾玖辞见差不多了，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灿烂的笑：“骗你的，我没见过阳阳。奶奶，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