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辞也不知道她要被带去什么地方,车子摇摇晃晃,她因为被绑的原因只能侧躺,颈椎弯曲,形成一个很难受的姿势。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坐起来,但脖子还是弯着。
许是她的动静吵到正在开车的席长风,红灯时,后排座位被拉下来,从视觉上空间变大,顾玖辞侧头对上了席长风那幽深的瞳仁。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扭头,凉凉地看着她:“难受?”
“你说呢?”顾玖辞长呼一口气:“你没钱买更好的车?起码绑别人的时候能让别人有一个舒适的环境,哪怕是犯人也是有人权的。”
席长风:“把你绑过去我不就有钱换更好的车了?”
顾玖辞又换了一个相对来说算是比较舒服的姿势,脖子疼不说腿也伸不直,“打个商量把我放到后座去。”
“我对敌人向来都不怎么友好,更何况你也不是一般的人,更不是一般的狡猾。”
顾玖辞:“说不通了是吧?是一定要把我送到你boss那儿?”
“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你,不抓到你他们不会罢休,与其让你整日担惊受怕不如我直接送你上刑场,长痛不如短痛。”
顾玖辞洒脱一笑:“行,送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那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想把我怎么样。”
“我要是你就会先立个遗嘱,这一去你就算是不死,估计也会去半条命。你要明白,对方为何会看上你?难道是指着你给他挣钱?”
顾玖辞不作声了,她知道对方看上她的是什么。
“顾小姐,认命吧。”
顾玖辞沉默。
绿灯。
车子继续往前,席长风一直没有把座椅给打上来,而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像是他有许多心事似的。
顾玖辞现在不仅担心自己,更担心傅景丞。
傅景丞跟着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处。
现在要和韩松儿……
她不知道他处境怎样。
更不知道今夜最后如何。
哪怕是挺过去了,她和傅景丞能不能还在一起也是个未知数。
过了十来分钟,席长风摁了车上了某个按续,后排座椅升起来,顾玖辞又处于一片黑暗当中,她想目的的应该是快要到了。
席长风为了不想让她记路,带着她绕了二十分钟。
接着车速减慢。
很快车子停了。
接着是关车门的声音。
很快后备厢的门打开,顾玖辞只看到黑色的麻袋套过来,罩在她的头上,她又被人扛起,走了。
全程没有任何一个说话,只有杂乱的走路声来表明这儿的人起码有十来个。
接着她又上了另外一辆车。
在车上。
她被强行灌了一杯水,喝完水她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这是口服麻醉剂。
但是她又没有完全睡,尚存一点清醒,只是失去了判断力和思考力,昏昏沉沉。
她有些绝望。
今晚可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要被大老板给拿捏,任他来?
……
韩家。
韩松儿把醒酒汤拿到了傅景丞卧室,傅景丞仰躺在床上,衣衫凌乱,五官凌利,是她一直爱慕的男人,是她从小到大都想嫁得男人。
可这会儿她心里却有一丝迟疑。
上回她是釜底抽薪,最后一搏。
她都要跳楼,他还是不离婚,还是要和顾玖辞在一起。
她在住院的那些日子,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好狠的心。
反倒是席长风给她发信息哪儿疼哪儿不舒服,问韩政有没有逼迫她一定要和傅景丞在一起。
她坐在床边盯着傅景丞看,看他隽气的容颜,心里酸酸软软的痛。
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不漂亮不可爱吗?
从小两人就相识,小时候他抱她亲她保护她,一口一个松儿。
嫌她性格不好她改还不行吗?
她除了不能有顾玖辞那么高,哪一点不能学顾玖辞?
她握起拳在他胸膛打了一个拳!
你怎么这么讨厌!
韩松儿吸吸鼻子,咬着贝齿,可怜兮兮。
“小姐。”阿姨在一边劝:“这醒酒汤都要冷了,赶紧给傅少喝下去,不然他会难受的。”
“哦。”韩松儿坐在床上,她想把傅景丞往起拉,发现拉不动,阿姨帮她把傅景丞从床上拖起来,靠在韩松儿怀里。
阿姨把醒酒汤拿过来递给韩松儿:“小姐,你喝一口,尝尝冷了没有。”
“哦。”
韩松儿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有点温。
“你再喝点儿,傅大少也要不了这么多,你喝完了再给他。”
韩松我秘又喝一口,一碗醒酒汤剩下一半。
阿䮊露出一个很有深意的笑容。
她帮着掰开傅景丞的嘴巴,把酒往他嘴里灌。
就当碗沿碰到傅景丞的嘴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眸精锐沉黑!
阿姨手一抖,碗从她手里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被褥瞬间湿一大片。
韩松儿倒是像个傻白甜一般:“景丞哥,你醒了?”
那点精锐在傅景丞眼里很快所剩无力,接着被浑浊所代替。
他推开韩松儿下了床,两腿虚浮,感觉世界在旋转。
“大少。”阿姨捂着心虚的胸膛,“你……”
傅景丞转手一掌劈过去,阿姨倒了下去,晕了。
韩松儿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傅景丞很不利索地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弯腰低头,冰凉的水整个浇在他头上,凉意瞬间让血管喷张。
他清醒了不少。
抬头,扯了置物架上的深蓝色毛巾朝脸上一盖,豪迈地擦了一把头发,出去。
他去开门,发现打不开。
一回头看到了韩松儿,韩松儿茫然地看着他:“景丞哥……”
傅景丞走近,看到地上躺着的佣人,又看向床上的碗和湿湿的被子,再看韩松儿,清了清嗓子:“顾玖辞呢?”
韩松儿摇头。
傅景丞浓眉微蹙:“这碗醒酒汤你喝了?”
“嗯,我喝了一点。”
傅景丞:“若是有什么不适就去浴缸里待着。”他走向了阳台,醉意又来,手握空拳,朝着护栏上一拳打过去。
疼。
唯有疼才能让他清醒!
单手撑着护栏,纵身一跃,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