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傅景丞把韩松儿推开,他揉了揉发胀的鼻根,道:“你来干什么?”
韩松儿明眸皓齿,有着被娇养出来的神采飞扬:“你都来了我当然要来,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前几天圣诞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连口水都不喝就走了,你还不让我回国。”
她嘴巴一噘,很不满。
傅景丞拿出手机,“我让人送你回去。”
韩松儿一下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别打嘛,要送你送我回。”
傅景丞不想一会儿顾玖辞联系他找不到人,于是他去拿手机,韩松儿一扭,傅景丞摁着她的肩膀,韩松儿调皮的往他怀里一躲,头一抬,嘴巴撅着,亲他。
傅景丞头一侧,她亲到了他的下颌。
“……”傅景丞捏着夺回来的手机,低头,眼神暗淡。
韩松儿甜甜的一笑:“亲一下嘛。”
傅景丞严厉道:“不许闹,咱们不再是小时候!”
他把她推开,去找顾玖辞。
哪知,一转身……
亭子外是一条长廊,雕栏玉砌,冬梅围绕,含苞待放,颇有古色生香之美。
顾玖辞笔直的站在长廊中央,戴着口罩,一头秀发如泄,露出来的视线里透着不敢想象又悲凉深暗。
傅景丞心里咯噔一下,他快步上前,到她面前半米的距离停下,“玖玖,我……”
刚开口,身后一股大力冲来,傅景丞本能的璇身,一把抓着对着他扑过来的韩松儿。
韩松儿不由分说的抱着傅景丞的手臂,虎视眈眈的看着顾玖辞。
顾玖辞一声没吭,在口袋里的手却握的死紧。
傅景丞抽回手,韩松儿不让!
“够了!”傅景丞冷声道,怒气骇然,他用力一抽,韩松儿不敌这股力量趴在地上。
娇滴滴的大小姐受不了这样的疼,眼圈一下就红了。
傅景丞未理,他看向顾玖辞,喉头苦涩:“并非你看到的这样,我们……”
顾玖辞的声音又冷又平静:“亲吻,拥抱,肢体接触,都有了,该是什么样的?”
“我……”
“不必解释,我早就说过,我不屑和别人抢男人。傅景丞,从现在开始,你是她的了。”
顾玖辞转身离开。
傅景丞去追。
“景丞哥!”韩松儿爬起来,一下挡在他的面前,急切又害怕的抱着他,“不要你去找她,就不要,你要娶我的,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
下一秒,韩松儿被迫松手,她的胳膊被捏的快要散架了,她后退踉跄,最后靠在柱子上。
傅景丞疾步而走,就在他快要抓住顾玖辞的手腕时,韩松儿跳进了一侧的池塘,扑腾一声。
气候阴寒。
韩松儿啊啊大叫:“景丞哥救我,好冷啊,我好疼啊——”
傅景丞顿了一秒,没有犹豫的朝着顾玖辞跑了过去,“玖玖!”
韩松儿:“…”
她站在水里,衣服湿透,狼狈不堪,目瞪口呆。
他、他什么都不顾的就跑了?
不顾她死活了?
不禁委屈的眼泪直掉,又怒火中烧。
……
“玖玖。”傅景丞抓住了顾玖辞,顾玖辞把她一把甩开,声音冷道不可思议:“唐文周瞒了我四个月,你瞒了我多久!”
“你听我说——”
顾玖辞情绪失控,一个字一个字咬着道:“我从来不在乎你的过往,那是你曾经为生活奔波而不得已。但是,跟我在一起后你为什么做不到干干净净!”
她心里宛如有冰雹而下,每一颗都无情又用力的往她砸过来,她带来的是唐文周给不了的窒息和疼痛。
她终究还是错付。
还是赌输了。
傅景丞解释:“我和她是兄妹关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们……”
“那就继续做兄妹,打着你们兄妹的幌子继续苟且暧昧。”顾玖辞打断他,走了。
迎面裴宁和一群人走过来,傅景丞没有再追。
裴宁带着顾玖辞从人群离开上楼,等电梯,裴宁:“今晚上相对轻松些,明天有个杂志要拍,早点睡,不要有黑眼圈。这一次合作的对象是个男麻豆,明早你俩一起吃早餐,培养点儿默契。”
“嗯。”
进了套房后,顾玖辞把自己抛向沙发,沉闷的闭上了眼睛,一闭上,脑子里都是傅景丞和rose在亭子里打闹的画面。
这让她心浮气躁,气血倒流。
正此时,她看到阳台里一抹黑影如雄鹰降落,她凝神。
傅景丞打开门,阔步进入,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道:“我不喜欢堆积问题,很不喜欢冷战,我再次解释,她只是我妹妹。”
顾玖辞:“我不喜欢她,如果我让你跟她断绝兄妹关系呢?”
傅景丞有刹那间的怔愣,他没有想过顾玖辞说这样的话。
顾玖辞寒凉道:“做不到是吧?她口口声声说你们天生一对,你当她是妹妹,她当你是丈夫!”
傅景丞沉默,很快他低叹:“我是解释不清了是么?”
顾玖辞拿出手机,找到rose那条朋友圈,“自己看!”
傅景丞接过来一看,“……”
他怎么不知道顾玖辞和韩松儿竟是好友?
另外,韩松儿何时发了这样一条动态?他并没看到这条朋友圈,必然是韩松儿把他屏蔽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韩松儿是何时偷拍的照片!
他一瞬间明白,为何这几天顾玖辞都没理他。
傅景丞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舌根子泛起一股苦涩:“玖玖……”
电话响了。
傅景丞拿出手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傅景丞看了顾玖辞一眼,没接。
顾玖辞漠然道:“怎么不接?”
傅景丞挂了。
很快另外一个电话又打来,陌生号码,打了两遍,傅景丞摁开。
冷道:“说!”
“傅先生,我们小姐她正在发高烧,腿也一直在流血,她拒绝住院,麻烦您过来看看,拜托你了!”
傅景丞脸色更寒:“不去就随她,死不了。”
“呜呜呜……”电话里传来韩松儿悲戚而痛苦的哭声,一遍遍的说着她疼。
傅景丞把电话挂了,他侧头,灯光从他余光里扫过去,是烦躁、是冷漠、还有那几分不易察觉的于心不忍。
那丫头从小在他身后,他视她如亲人,在韩政惯着她的同时,傅景丞也在惯,韩松儿是在所有人的宠爱里长大的,包括傅景丞。
顾玖辞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那点松动,她起身,“我去洗澡,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