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辞挣脱了手,道:“傅总怎么在这儿?”
“路过。”
他不像路过,更像是来保那两人的!
“顾小姐,需要送你回家么?”
“不了,谢谢。”
两人一起走向街道,傅从南上车离开,顾玖辞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车尾灯,若有所思。
傅从南为什么要放走那两个人,她觉得除了大老板不会有人跟踪她,而傅从南却帮了大老板的人。
莫非四年前那一晚上的事情和傅从南有关?
她出事后,在医院里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傅从南。
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才发现有迹可循。
……
车内。
傅从南拨通了傅景丞电话:“二弟,你派去跟踪顾小姐的两个人,被顾小姐发现,若这两人说了实话,你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
傅景丞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直达傅从南的耳膜:“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你必然不想让顾小姐知道我的身份,你说是吗?”
一旦身份揭开,被傅家人知道傅景丞娶的就是江家大小姐,那傅氏就得易主!
傅从南薄唇抿了抿,未再说一句,挂了。
他捏捏发胀的鼻根,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他确实不希望顾玖辞和傅景丞成为眷侣,这不仅仅是地位的竞争,还有别的私心。
……
第二天下午,顾玖辞就拨通了傅从南电话。
“傅总,上回说过请你吃晚餐,不知今晚有没有空?”
“好,能和顾小姐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顾玖辞将订好的酒店报给了傅从南,去不到五分钟,傅从南来了。
深蓝色衬衫,领带、西装裤,是迷人蛊惑的成熟男性风范。
顾玖辞站起来。
“顾小姐,抱歉,我来晚了。”
“我也是刚刚到,坐。”
“请。”
两人一同坐下。
点餐,喝水,又如老友般浅言交谈。
一瓶巴西葡萄酒上桌,傅从南儒雅的斟了两杯,灯光下他的脸庞硬朗俊气,“顾小姐,认识这么久,我们还是头回一起吃饭,喝一杯?”
顾玖辞拿起红酒:“这杯酒早该敬傅总,四年前是你救的我,我铭记于心。”
“既是老友,何须客气。”
两人各自抿了一口,顾玖辞道:“傅总,我依然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你说。”
“四年前是你救了我,你当时虽不是傅氏总裁也是万人敬仰,蓝天传媒又是你们傅家的,我想傅总应该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内幕。所以,如果你知道谁给我的茶水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是谁想把我送往大人物的床榻、又是谁想封杀我,还请你向我透露一些,我感激不尽。”
傅从南沉黑的眼神盯着她的脸,一瞬不瞬。
顾玖辞企图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丁点的情绪异常,哪怕只有一丁点,她就能分辨他听到她这话,有没有一点触动!
只要有,他必然就是知情人。
可惜,他毫无所动,稳如泰山。
“蓝天传媒一直是我大伯和婶婶在掌管,我从不过问。我在我这个位置确实能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四年前那一夜,我并不知情。”
顾玖辞不信,继续问:“傅天是你大伯吗?”
“嗯。”
“我见过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傅从南一惊:“你说什么?”
“那夜大雨,我被人追,我从他的身边经过。他躺在一辆大货车车底,浑身是血。我想去救他,可我无能为力,我又自身难保,所以没救成,但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傅从南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些,肌肉在隐隐痉挛,很快又恢复如常:“说了什么?”
顾玖辞的筹码来了。
“如果傅总跟我说谁是幕后推手,我就告诉你、你大伯临死前跟我说了什么,我们等价交换。”
有长达好几秒的沉默。
须夷,傅从南无奈道:“看来我是不能知道我大伯临终遗言是什么了,很抱歉,我真不知那晚真相。”
顾玖辞:“好,抛开我的事情不谈,傅总认为你大伯是意外死亡的吗?”
傅从南:“什么意思?”
“当时他身上有把刀,是凶手插在他胸口的。”
傅从南的脸色微变!
“刀呢?”
顾玖辞:“在我那儿。”
傅从南身形僵了僵,很快又道:“看来顾小姐的筹码一层比一层有吸引力,不让我说点真相不肯罢休。”
“所以,傅总肯说了吗?”
“不是不肯说,而是我当真不知。”他道:“当然,如果顾小姐肯把我大伯临终遗言告诉我、把刀给我,多少钱都可以,哪怕是半个傅氏,我绝无二话。”
“人活一世,有的是比钱更有趣的东西。除了幕后boss,一律不换。”
傅从南举起酒杯:“那就喝酒,过去的事我们不谈。”
顾玖辞唇角微勾,突然提了一句:“那一晚,是傅总将我送到医院去的吗?”
那一晚确实有把刀,但是那把刀并不在她手上,方才也只是诓傅从南罢了,她猜想是在那个胡同口将她送往医院里的人给拿走了,那把刀大有玄机,必有凶手的指纹。
她之前以为在傅从南手上,可方才一提,才知傅从南都不知道有刀这回事。
这说明,把她送往医院的人并不是傅从南。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
既然都撒谎了,那说明他对那晚的事绝不是一无所知。
那么会是谁呢?
【你是谁?】
【我姓傅】
也姓傅,怎么又是傅姓人。
……
吃完晚餐两人出了餐厅,顾玖辞喝了酒不能开车,坐傅从南的车回。
到达小区,傅从南很绅士地给她开车门,又挡着车顶,以免她碰到头。
顾玖辞弯腰从车内下来,恰遇一股寒风,吹开了她的秀发,又拂开了她的大衣领口,衣服顺着肩头滑下去,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肩头,过敏快好了,寥寥几处浅淡的痕迹,分不清是疹子还是吻痕。
然傅从南的目光落在她肩头,呼吸一紧!
顾玖辞忙把衣服拉上,“傅总,改日再见。”
“好。”傅从南沉着脸上了车,司机开车离开。
顾玖辞也转身进小区,没走几步便看到大门口的石墩子旁站着傅景丞,他慵懒又笔挺地站在那儿,自成千秋。
手里夹着一根烟,烟头被风一吹,现出一抹猩红。
他立在闹市,将风流和傲气糅合得恰如其分,仿佛万物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