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便直接问道:“那世子爷想要让我怎么表示?”
谢如故想了一下,“上次让二妹妹请我吃饭,一顿饭还没吃完,二妹妹便走了,当真有些可惜。”
宋时蕴闻言,立即明白,“正好,已经晌午了,那我今日便请世子爷吃顿饭,不知道世子爷肯不肯赏脸?”
谢如故弯唇一笑,“二妹妹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宋时蕴无奈地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走吧。”
谢如故笑了一下,“好。”
便一脸笑意盎然地跟在宋时蕴身后,一并坐上马车,前去吃饭。
宋时蕴看着谢如故那一脸的笑意,更加不明白谢如故的性子,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以前那个老成稳重的人呢?
难不成和她一样,被换了芯子?
宋时蕴狐疑地打量着谢如故。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谢如故对上她的目光,调笑道:“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宋时蕴闻言,脸色一沉,“有。”
谢如故就是开个玩笑,听见这话,他伸手摸了摸脸,“有什么?”
宋时蕴:“油。”
谢如故:“???”
他看着宋时蕴,忽然反应过来,宋时蕴这是在拿他打趣。
他轻笑一声,“怎么这么说我,真让我伤心啊,二妹妹。”
宋时蕴眨了眨眼,“我是实话实说,以往听闻,世子爷很是稳重,可我现如今见到的世子爷……和传言很不一样。”
谢如故闻言,好奇地问:“二妹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闻?之前二妹妹一直住在京城之外,我的名声应该还没有那么响,传到了京城外面吧。”
宋时蕴闻言,面不红心不跳地道:“那世子爷是低估了自己的名声之大。”
谢如故弯唇笑了笑,没再拆穿她。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一处酒楼外。
还是上次的酒楼。
还是同样的位置。
但两个人今日,倒是好生地吃了一顿饭,没出什么岔子。
吃饭的过程中,宋时蕴看着给自己夹菜的谢如故,问道:“李家的事,世子爷怎么看?”
谢如故闻言,给她盛了一碗汤,“先吃饭。”
宋时蕴听出来,他好像有什么话,追问道:“世子爷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谢如故摇头,“没有啊,我就是想安生地吃顿饭。”
宋时蕴狐疑地看他。
谢如故失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赶紧吃饭吧。”
宋时蕴一时间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吃饭。
待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谢如故主动开口:“内情,我倒是不知道,但听说天司局的人,在山庙附近严查了一夜,从山庙四周的符文来看,天司局断定,是在布置养尸阵。”
宋时蕴放下筷子,“天司局也怀疑,是养尸?”
谢如故点头,“对,天司局的人,已经在查这个方向,历年来涉事的邪修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出个结果。”
宋时蕴却皱了皱眉,“除了养尸,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谢如故抬头看她,“什么可能?”
宋时蕴意有所指地道:“我记得山庙那个地方,距离公主陵很近,那是时玉公主的陵寝吧?”
谢如故闻言,神色动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宋时蕴抿了一下唇角,“我就在想,这事儿是不是和公主陵有关系?”
谢如故沉吟片刻道:“天司局查证下来,没查到相关的信息,并且,山庙和公主陵还有一段距离,两者目前看上去,毫不相干。”
宋时蕴心里一沉。
毫不相干……
难道真是她怀疑错了?
谢如故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道:“吃好了吗?”
宋时蕴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世子爷,你们见过时玉公主的尸身吗?”
谢如故正准备起身的动作一顿,“为什么问起这个?”
宋时蕴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着,时玉公主那么年轻,突然身亡,皇上不会怀疑,不会查证公主的死因吗?既然陛下为公主大办葬礼,那你们作为皇亲国戚,也应该见过时玉公主的尸身吧?”八壹中文網
“玄门,本来就有五弊三缺,有些人便是短命,而时玉公主是为了龙脉才身亡的,陛下虽然哀痛,但也没有什么好查的,时玉公主又是个女子,尸身自然不会轻易给我们查看。”
谢如故回答了宋时蕴几个问题。
宋时蕴追问:“那女子呢?我记得,世子爷的母亲,便是衡阳大长公主,是皇室的长辈,又是女眷,总该见过吧?”
“女子羸弱,陛下怕尸身吓到女眷,又恐旁人惊扰时玉公主,所以并未让外人瞧见时玉公主的尸身。”谢如故声音淡了淡。
大约是不想被宋时蕴追问下去了。
宋时蕴心里沉了沉。
她就说,她记得,陛下把她的尸身,封在了邙山各处。
那个公主陵是假的。
如若公主陵是假的,那她之前对山庙的怀疑,确实可以打消了。
思及此,宋时蕴长呼一口气,便起身道:“那我们回去吧。”
谢如故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便和宋时蕴一道离开。
他亲自将宋时蕴送回平宁侯府。
在回去的路上,他倒是笑意如常,没什么特殊的。
方才,因为时玉公主一事,被嫌弃的情绪波澜,似乎都消失了。
宋时蕴愈发看不穿谢如故。
一路上,她都没说什么话,在平宁侯府大门口,和谢如故分开,便径直踏入府内。
谢如故掀开车帘,望着宋时蕴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
宋时蕴揉捏着有些酸胀的脖颈。
秋白方才一直跟着宋时蕴,只不过谢如故和宋时蕴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在场。
看见宋时蕴出来后,情绪就不太对,秋白试探地问道:“小姐方才和世子爷吃饭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奴婢瞧着,二小姐好像有些不大高兴。”
宋时蕴放下手来,淡声道:“没有,就是没睡好,有点累了。”
秋白也没多想,“那回去之后,小姐再休息休息吧。”
宋时蕴嗯了一声。
可是,刚踏入雅轩,便见霜重在门口来回踱步。
看见她进来,霜重便跑了过来,“小姐,您回来了!”
打量着霜重的神色,宋时蕴问道:“有什么事吗?”
霜重连连点头,“方才柳太傅来了,在偏厅等您呢。”
宋时蕴一顿,“柳太傅来了?”
霜重:“是,柳太傅说,想要重新给柳小姐办后事,想请您过去,问问相关事情。”
宋时蕴闻言,倒也不意外,点头道:“我这就去。”
语毕,她转身便往外走去。
秋白和霜重立即跟在她身后。
宋时蕴赶到偏厅时,柳太傅已经吃了两盏茶。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瞧见宋时蕴,便站起身来。
宋时蕴快步走过去,“柳太傅怎么亲自过来了?”
柳太傅笑了笑,“有事要求二小姐帮忙,总不好让二小姐跑一趟。”
宋时蕴淡笑,“太傅这话客气了。”
柳太傅爽朗地一笑,“那我们就别客气了,坐下来说吧。”
宋时蕴道了一声好,做了个请的姿势。
和柳太傅一道坐下来。
宋时蕴望着对面的柳太傅,便问道:“太傅选好了日子,想要为柳小姐重新安葬?”
柳太傅点头,“正是,我不想让玉珍在薛家选的那块地方呆着,便选了一个适合安葬的日子,不知道二小姐这边度化得如何?”
宋时蕴之前说过,她要将柳玉珍的魂魄留下来度化,待度化后,才能安葬柳玉珍。
宋时蕴闻言,便道:“已经度化得差不多了。”
从柳家回来后,她就把柳玉珍的拘魂符,放在自己屋子里的香炉前度化。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