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响,叶眠的潜意识渐渐恢复平静,她睡在躺椅上,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房间环境昏暗,空气里弥漫着安神的熏香,音乐声渐渐消失,柔和的灯光亮起。
叶眠慢慢睁开双眼,她坐了起来。
陆屿坐在一张椅子里,面容温和,看着她,面露浅笑,“叶小姐,今天的催眠治疗就到这,感觉如何?”
叶眠站起身,“像是睡了一觉,没有梦,很轻松,我也还记得他。”八壹中文網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乔湛北,她还记着他的。
看了看表,时间竟然过去四小时了。
陆屿微笑点头,“我刚刚找到了几个你潜意识里的创伤点,对它们进行了疗愈,你间歇性失忆的症状基本痊愈了。”
“放轻松,不要有压力。”
听他说痊愈了,叶眠着实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
她很快告别陆屿,出了咨询室。
叶眠刚走,陆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站在巨幅落地窗前,望着斜对面的乔氏大楼,嘴角掠过一丝阴笑。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从内间出来,走到他身后,拥住他。
“这么多年过去,还没放下?”
陆屿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衔在嘴里,点上。
他沉默不语。
经过催眠治疗后,叶眠发现对乔湛北间歇性遗忘的毛病真的好了,她对过去和乔湛北发生过的误会与伤害早就释怀了,不可能会因为那些小伤小痛忘记他的。
经历过生死相依,她现在更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时间一晃,到了中秋。
乔湛北的阻断药已经全部吃完,身体彻底痊愈。
这天,一大家子的人齐聚军大院吃中秋团圆饭,上次一家人吃团圆饭,还是过年时,那时,乔湛北缺席,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今,看着全家的希望,乔家的主心骨乔湛北健健康康地坐在那,大家甚是欣慰与安心。
重病刚出院的乔老太太也上了桌,一家老小其乐融融。
乔湛北双手戴着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极为耐心地为叶眠剥大闸蟹,又用吃蟹工具,一点点挑出蟹肉,让她吃。
叶眠要戴手套给乔乔剥虾,乔湛北拦着,不让她动手,他来。
小两口旁若无人地恩爱,既让人羡慕又教人感动。
他们俩,风风雨雨的,这下总算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湛北,你身体痊愈了,该跟眠眠计划给乔乔添个弟弟了。”乔老太太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语重心长地劝。
听着奶奶的话,叶眠微愣。
“咱老太太说的是,湛北,你是独子,应该多生几个。”姑妈乔瑾岚附和着劝。
听说“独子”二字,乔老太太眉心轻蹙,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乔湛北这时摘了一次性手套,看向老太太,面带温顺的笑意,“奶奶,我不想让眠眠再遭罪,二胎的事,咱以后不提了。”
他直接拒绝。
桌子底下,叶眠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怕他伤奶奶的心。
心里也很是感动,他怕她受罪,才不肯再要孩子的。
乔湛北侧脸看着她,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叶眠心里改了主意,看着一脸失落的乔奶奶,柔笑道:“奶奶,二胎的事,我现在也有考虑,我跟乔哥尽力。”
听她松了口,乔湛北蹙眉。
“来来来,祝小两口早生贵子。”二婶连忙举杯,带动气氛。
乔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
团圆饭散去,夜幕降垂,一轮皎洁的圆月从东方升起,叶眠在院子里摆起供桌,桌上摆放着月饼、糕点、水果等。
乔湛北送走几位来送礼的客人,回到院子里,只见叶眠跪在蒲团上,手里握着香,对着东方的圆月,作祈祷状。
十分虔诚的样子。
他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叶眠睁开眼,只见他朝这边走来。
身材高大挺拔,穿着黑色长风衣,气质矜贵,她的心不自觉地悸动着。
乔湛北到她跟前站定,深邃的黑眸锁着她,盛着笑意,温声道:“走,一起放烟花去。”
放烟花?
叶眠心窝一甜,将香插进香炉,“大院不是禁放的嘛。”
乔湛北:“我们出城去放。”
叶眠欣喜,她朝着门口要喊乔乔,带她一起去,却被乔湛北揽住肩膀,“浪漫的二人世界,带什么孩子。”
说罢,他拥着她朝外面大院门口走去。
新提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车厢宽敞,男人坐在驾驶位,双手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衬衫袖扣泛着清冷的金属光泽。
微弱的灯光,照得他的侧颜更显立体深邃,线条流畅,堪称女娲毕设作品。
叶眠歪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
很久很久没看到他亲自开车了,依然霸气迷人。
他们的车很快上了高架,往郊区开去。
十五的圆月,升到半空中,照亮大地。
野外空地上,摆放了一圈的烟花筒,叶眠站在中间,乔湛北点上一根烟,深吸几口后,走近烟花筒,用烟头一只一只地点上。
叶眠激动地捂着耳朵,跳着脚,乔湛北折了回来,到她身后,双臂拥着她的身子。
这时,一簇簇灿烂的烟火窜了起来,炸开金花,绚烂迷人。
他们被这绚烂的烟火包围住。
叶眠后脑勺蹭着男人的胸膛,满心的喜悦与甜蜜,空气中都是硝烟的味道,很好闻。
“过年的时候,我还一个人放烟花的。”她借着烟火的光芒,看着他冷白的俊脸,语气里略带着酸涩。
回想起来还觉得很心酸,那时候,他是生死不明啊。
乔湛北拥紧了她,“你放烟花的时候,我就在松树后看着。”
那时,只能偷偷地看着她,逼着自己狠心不与她相认。
“我后来是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喝着酒,一个人放烟花,满脑子是你第一次带我放烟花的画面。”叶眠笑着道,眼眶有些湿润。
“那晚很心动是不是?”乔湛北激动地问。
她那时候就暗恋他了,除夕夜,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操场上,看着暗恋的人出现,带她放烟花,小姑娘一定是很感动的。
他很庆幸,自己在她的回忆里,做过些许让她觉得美好的事。
“是,你可真会,撩人于无形。”叶眠娇嗔道。
乔湛北眉眼含笑,在她的耳尖吻了吻,“叶小姐谬赞了。”
不是他会撩,是她爱他,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她都觉得是美好的。
回想起那一晚,他又道:“当时很想很想给你送压岁钱,我这个做爸爸的还没给过乔乔压岁钱……”
那一段时间,他们都太不容易了,叶眠红了眼,却笑着道:“苦尽甘来,以后年年都一起过!”
乔湛北伸出小拇指到她面前,认真道:“拉钩。”
叶眠:“……”
她忍俊不禁,他一大男人,竟然要跟她拉钩,小孩子似的,真是可爱。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的小拇指勾住他的,配合他,笑着道。
趁着烟火燃尽前,叶眠转身,主动吻住他。
松开时,两人气喘吁吁。
他额头抵着她的,声音粗哑着问:“怎么又答应奶奶生二胎?我不想你受苦。”
想起她怀乔乔到生产,他没陪过她一天,生产时,顺转剖,遭了两重罪,他都还愧疚、心疼。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畔,大手不停地抚着她的腰,她心脏怦怦地跳。
“乔家人丁确实单薄,我也想给乔乔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更重要的嘛,是想怀二胎的时候,你陪我、照顾我。”她语气里透着撒娇。
听她这么说,他也心动了,他也很想弥补这个遗憾。
她果冻般的唇就在他的唇瓣,他热切地吻住,吸吮她的甜,大手扣着她纤薄的脊背,将她柔软的身子用力往自己怀里揉摁。
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住,夹杂着淡淡烟草味的唇舌放肆地纠缠着她的嘴,又烈又密的吻,吻得她双腿发软,身体像一滩春泥,粘在他的身上。
叶眠脑中一片空白,热烈地回吻他,直到他的大手隔着毛衣,熟练地解开她内衣的排扣。
“唔……干嘛啊……”她稍稍挣开他,吐气如兰。
两人灼热的呼吸碰撞着,他贴在她嘴边,声音粗哑,“生二胎。”
明亮的月光里,依稀可见她媚眼如丝,乔湛北恨不能马上把她一口吃了。
“这里是——”话还没说完,男人扣着她的腰,将她抱上外形庞大的suv后车厢。
她被他放在副驾,按动按钮,座椅往后推,腾出空间,椅背后仰倾斜,她软软地靠坐在真皮座椅里。
幽暗的环境里,男人弯着腰立在她跟前,脱掉风衣外套,随手一扔,他又慢条斯理地解开表带,将机械表放在副驾台。
叶眠水眸迷离,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宽衣解带,性感迷人的模样,不住地吞咽口水,胸肺大幅度起伏。
只是,这可是在车里。
她紧张地就要坐起,男人将她按了回去,“唔……不要……乔哥,我们先回家……我怕……”
乔湛北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吮着她让人欲罢不能的气息,声音因情欲而沙哑,“乖,我等不及了……有我在,不怕的。”
“可是,会有人看到!”他湿漉漉的吻落在她的脖子里,全身荡起一层鸡皮疙瘩,心尖儿又麻又烫,她既渴望又紧张。
这种生理性的刺激,将她全身的感官知觉拉到了极致。
他哑声道:“不会,保镖在不远处守着了。”
叶眠:“……”
保镖也是人啊!
她正要挣扎,车厢内,响起皮带扣发出的金属声,不一会儿,她咬住他的肩膀,阻止自己发出羞人的媚叫。
很快,车身一下一下地震动起来。
事后……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子暧昧的气息,两人衣衫不整,叶眠趴在他的怀里,满身细汗。
乔湛北滑下一点车窗,散去味道。
一股清冷的夜风灌进,叶眠瑟缩地往他怀里靠,听着他如雷的心跳,既甜蜜又觉得疯狂。
乔湛北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烟,他摸过打火机,点上。
“不许抽。”叶眠皱眉,霸气道。
“我点着散散味道,不抽。”他垂眸,看着一脸娇媚的人儿,下腹部又窜起烈火。
狠狠吸了几口烟才压下一点。
她抬眸瞪他,表情仿佛在说:当她的面撒谎,真有本事。
“我不抽几口压压,又想弄你。”他邪肆道。
看着他又苏又撩的样儿,叶眠心尖儿一荡,她伸长脖子,发狠地咬住他的喉结,男人发出性感的闷哼。
他微微一顿,转瞬将香烟丢进车载烟灰桶里,逮着撩他的小女人,要得更狠。
清晨,叶眠刚睁开双眼。
一轮赤红的朝阳从东方缓缓升起,这时,驾驶位上的乔湛北也醒来,他侧首看向副驾上的她。
又与她一起,隔着挡风玻璃,默契地看日出。
直到红日离开地平线,渐渐地照亮大地,洒落在前面一片向日葵花丛里,他们才回过神。
他侧首看着她,“等你这次去米兰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去海边度个假。”
叶眠慵懒地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好。”
跟他在一起,就是宅家里哪都不去都是幸福甜蜜的。
只是这次,她要跟顾飒飒去米兰参加时装周,要十天半个月的,她现在已经开始舍不得他和乔乔了。
他要回乔氏坐镇,陪不了她。
半个月后——
乔湛北出差刚回到京城,看着时间,叶眠快下飞机了,小别胜新婚,他提前吩咐安城包了宝格丽的意式餐厅和总统套房,打算与她好好浪漫一下。
不像上次,在野外,让她又惊又吓又欲罢不能的。
他亲自去酒店房间精心布置一番后,给叶眠发了条短信:晚上七点,宝格丽一楼,不见不散。
这样,她下飞机,开机后,会第一时间看到。
晚上七点,乔湛北一个人坐在氛围浪漫的餐厅,他吩咐侍者开了红酒,先醒上,自己去餐厅门口等她。
十分钟过去,不见她来赴约,他立刻打她手机,没人接。
他立刻打给顾飒飒。
电话里,声音很嘈杂,只听顾飒飒大声道:“她跟我一起,我们在开庆功宴!”
庆功宴?
她是没看到他的短信?
小没良心的,回来第一时间,也不知道先联系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