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这种事情，江远做起来再熟练不过了。
当他举起手中和璞鸢，准备出手时，围着他们的一圈黑影却又开始动弹了。
只见它们同时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朝着江远跪倒在地。
不是双膝跪地，而是单膝，头微微低下。
看起来似乎蕴含着尊敬之意？
江远刚做出的动作顿在原地，整个人陷入了迟疑。
如果对方真的要攻击，他还可以下得去手，直接攻击。
但这些黑影却对他做出这般动作，没有攻击之意。
前面一斗和他攻击，它们也只是默默承受，顶多凝聚出武器抵挡，却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这样，他觉得自己有些……下不去手。
想到原神系统先前在耳边响起的“进入战斗”的提示，他思索片刻，武器仍握在手中，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它们没有要攻击的意思，我也算是进入战斗了吗？”
〔叮。〕
原神系统回应的很快，迅速发出一声叮的机械音让江远确认它在回复。
随后，江远等了几秒钟，才等到后续的话语。
〔战斗与否，需要宿主您自己决定。〕
“什么意思？”
〔当前为试炼的特殊情况，本系统不会干涉，只会提醒您被判定为进入战斗。〕
〔至于您是否出手，系统不会给出提示。〕
江远从未觉得原神系统说的话这么让人迷茫过。
“系统，你的谜语人属性又增强了？”
〔……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而且，我是系统，不是人。〕
江远那不怎么符合时机的一句话出来，原神系统一下子破防了。
原本那几句迷惑言论使用的无感情机械音波动起来，出现了江远能够明显感受到的无奈。
〔算了，我不装了。〕
〔总之你现在算是进入战斗了，别的我不能说，你自己探索。〕
“……哦。”
原神系统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做决定，它不给提示。
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是一场游戏的分支，选择了不同的选项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究竟会不会导致后面的事情都发生变化呢？
江远猜测是会的，会很重要。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选项面板摆在眼前。
问题是：是否要攻击这些不会反抗的黑影，触发后续剧情。
下方的两个选项分别是：
一，继续攻击。
二，不攻击，努力探查其隐藏剧情。
三，寻求场外援助。
等等，不是有两个选项吗？怎么冒出来第三个？
后面这一条是江远自己刚想到的。
这次需要寻求的援助不能是直播间了。
观众们议论纷纷，没一个分析出要怎么选择的。
平时直播间倒是也有聪明人帮忙分析一下，给江远一些建议——直播间这么多人，里面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真正的专家。
但目前，弹幕中没有一个正经分析的。
江远很难不怀疑是原神系统控制了弹幕，
其中最靠谱的提到了隔壁的萧松清。
很遗憾，萧松清正在进行一场复杂的试炼，没有功夫看弹幕，更别提帮忙分析了。
更重要的是，江远不知为何冒出一个感觉，那就是萧松清在此刻也无法给出什么正确的分析。
好像这个事情，只能由江远，顶多加上他身边的同伴们，来做下决定。
那么，江远想到的第三个选项，是从何而来呢？
“江远，你想好了吗？”
派蒙在一旁提醒。
“想好了。”江远举起右手，摊开伸到派蒙面前。
派蒙不解地看了江远一眼。
“你这是做什么？”
她后退了一段距离，捂住自己不存在的衣服口袋。
“我我我，我可没有藏什么私房钱啊！”
谁管你藏没藏私房钱了？江远无语地看着派蒙。
多少年的伙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房钱会藏到哪里吗？
“我的意思是，把温迪的骰子给我。”
温迪正在喝酒不给他答案，投出骰子根据出来的数字做决定，总归是可以的吧？
为了派蒙的安全，他把三神的赠礼都交给了派蒙拿着。
“哦哦，好的！”
派蒙松了口气，在身上摸了摸，空荡荡的小手中便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骰子。
想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东西被她藏到了哪里。
接过骰子，江远点头，看着手中骰子认真道：“好，如果数字是一到三的话，那就直接攻击。”
“是四到六的话，就让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办法。”
话毕，他手上一个用力，将骰子扔到了空中。
骰子在空中迅速转了几圈，因为重力降落下来。
江远抬起手要将其握回在手中。
没想到这绝对不会失误的动作，他失误了。
准确的说不是江远的问题。
骰子下落，他的手在骰子下落的路线中。
然而明明没有风，骰子却在江远的注视下，在空中很不合理且刻意地改变了下落路线，绕开了他的手，朝地上落去。
就算有风，也吹不动这个有一定重量的骰子吧？
江远心里这样想着，反应迅速地改变了动作，再次将手放到了骰子下落的新路线上。
前面那么刻意的改变路线，这个骰子显然是不打算老实回到他手里了吧。
果然，骰子再度改变了路线。
总之是不往他手里进。
旁边的派蒙几人看出来了。
“一定是温迪在控制吧！”派蒙一边说着，一边飞过去试图帮忙接住。
“让本大爷来！”
“……”
一斗和雷锤同样伸出援手。
失败了。
骰子调皮的在空中绕来绕去，灵活绕开在场几人的手，愣是朝着地面落了下去。
它吧嗒一声落地，弹了几下。
咕噜噜在地上转着圈，到了江远和最近一个黑影的中间。
黑影们的视线随着落地的东西而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它不会给出答案了。”
派蒙用很确信的语气和江远说道。
骰子转呀转，持续了十来秒不停下。
“……实际上，我现在和你的想法一样。”
江远回复派蒙，心中做好了准备。
终于，又等了十几秒后，骰子停住了。
在场众人随之同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