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牌服装出现在市场上第一个上午,就卖出了三百件。
口口相传。
再加上买了衣服的人人手一个粗布包拎在手里,无形之中又是一波广告。
不少买了云帆牌服装的人在大街上都会被拦下来,第一句话就是云帆牌的,是报纸上那个云帆牌吗?
得到肯定之后毫不犹豫的也要去买一件。
陈杨制衣厂内,于海平笑的合不拢嘴。这广告的钱没白花,效果太好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凤凰牌二八大杠降了一半价格,所有人都去疯抢。
并且这次衣服的售卖和以前不同,这是有名有姓的牌子,不再是某某某制衣厂生产的衣服了,是云帆牌服装。
“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块。”
于海平将钱整理好,记好账单,就要将钱收起来。
“拿三百给我,我去一趟报社,再打一波广告。”陈同笑道。
“还打广告?咱们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呢。”于海平有点不解的看着陈同。
“这个广告和你想的不同,明天你就知道了。”
陈同故作神秘,拿起于海平数好的三百块就出去了。
这波广告和正儿八经的打广告不同,是采访路人评价云帆牌服装的广告。
相当于后世某宝的五星好评,单独拿下一个版面,采访不同路人的照片,配合路人说的话,这样云帆牌的效果会更好。
想必,那些路人也不介意拍照上报纸吧。
陈同骑着二八大杠来到了报社,径直的走到最里面,敲了敲门。
“进。”梁冰的声音传来。
陈同推开门进去,梁冰正在写着什么,头也没抬。
“什么事情说?”
“梁社长你好,是我。”
梁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笑颜如花,撒娇道:“难得陈厂长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人家,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去你们村找你了。”
“梁社长说笑了,我是结过婚的人,媳妇都要生了。”陈同很客气的说道。
梁冰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向陈同,眸光潋滟:“我不在乎的,这些不是事情。”
陈同皱了皱眉头,道:“梁社长,这应该是工作时间,咱们工作时间谈工作的事情。”
“我这次来依旧是想和你聊一下广告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和上次有些不同。”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是工作的时间咱们就可以聊聊别的事情,风花雪月了?”梁冰欺身上前,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我对梁社长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心里只有我媳妇一个人。如果梁社长执意如此,那以后我会不认识梁社长。”
陈同看着梁冰的眼睛,眼神纯粹,平静的开口。
“嗐,我说你这个同志,怎么一本正经的老古板,开个玩笑也不行?”
“就你这超前的想法,不应该是老学究那一套啊。”
梁冰拍拍手,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过身。
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
坐在办公桌前,梁冰身板挺直,将披散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女强人的感觉就出来了。
“陈厂长,今天想聊什么广告?”
陈同坐在梁冰对面,道:“想要四分之一完整的版面,来宣传云帆牌的服装。”
“还要四分之一?”
梁冰秀眉微蹙,修长的五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
作为留过洋的人,她自认为比陈同懂得更多。第一波云帆牌的广告已经非常成功了,开了报纸打广告的先河。
这紧接着又来一波广告,会不会适得其反?
毕竟,云帆牌的广告也就几个字,没有更多的内容,再要四分之一的版面,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的。
一张报纸总共那么多点地方,你云帆牌占了四分之一还多,就几个大字?不是浪费国家资源来着!
“这次和上次不同,单独要的这个四分之一的版面需要你们报社的记者出去采访穿上云帆牌衣服的人对云帆牌的评价。”
“对于云帆牌的评价,麻烦你们记下来,然后一字不差的登记在报纸上,再搭配部分采访者的照片。”
“且,这次时间不长,只需要一个星期。”
梁冰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陈同,她能明白陈同的意思。
这得对云帆牌的衣服有多大的自信啊,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外人对于云帆牌的评价一字不差的登记在报纸上,就不怕有人不满意?
一个人说不好,可能会影响数百个人对云帆牌衣服的观感。
当然了,这也不一定,具体会什么样,只有上了报纸才知道。
“陈厂长,您确定吗?”
梁冰靠在椅子上,咬着嘴巴,一字一句的问道。
“确定。”
“我对我们云帆牌的衣服质量,造型和价格都是十分的自信。再说了外界的评价几乎都是不带着个人情绪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梁冰点点头,对陈同是越发的佩服,脑海里简单的过了一遍陈同的过往。一时间竟然有点惭愧,总觉着自己这个洋是不是留的假洋。
就陈同这做法和想法,一点不比国外的差啊,还更加的大胆和前卫!
怪不得自己那爹地一心想要将陈同拉进自己的班子,就这种人在哪里都会发光发亮的,如一盏明灯,指引别人前行。
也是因为陈同第一个在报纸上打广告,从而让梁冰萌生了一个想法,可以大大的增加报社的收入。
增加广告位。
无论是哪家公家单位的厂,只要跟效益挂钩的,都可以来做广告。
陈同拿出三百块,放在桌子上道:“七天,三百块应该够了吧?”
梁冰点点头,起身道:“中午一起吃个饭,聊聊?”
“是正经事情,想必以你的关系应该知道我是王副书记的女儿。”
“知道的。”陈同也不隐瞒。
“所以这次是我替我爹地先跟你聊一聊,他很欣赏你。”
陈同耸耸肩,笑了笑。
“替我谢谢王副书记,可惜我这个人胸无大志。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在这里,应该在张大义身边。”
梁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你真的不愿意?”
“陪着我媳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