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风轰鸣。
小林村的路不好走,开的并不快。
等到上了大路,速度就起来了。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头发随风而动,二狗紧张的搓着衣角。
还感觉有几分不真实,这就去发电厂拿钱了?
陈同之所以硬要带着二狗来一趟,用意也很简单。
第一次卖煤的钱是二狗拿。
往后的钱也都是二狗拿。
林国福都说了,以后这个矿口只有陈同说了算,那陈同也得有点表示不是。
矿口是他说了算,但是卖煤的钱得二狗去拿。
多少钱,多少分,发电厂给的,做不得假。
两方人都能放心,免去了互相猜忌。
说实在的。
林国福和二狗人不坏,挺好的。也正是二狗让陈同留下开矿口,才能有机会认识吴红海。
算是搭上了张副局长这条线。
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跟林大川两兄弟好好‘谈谈’,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放弃小林村的矿口。
当然了,陈同是真的愿意去和他们商量着来,没必要断人家财路。
有钱大家一起赚!
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很快。
大东风进入了发电厂。
几人从车上跳下来。
“让他们将大东风开去称重,咱们去办公室,一会儿就有人将条子送来,俺就带你们俩去会计那拿钱。”
二狗顿了顿,他是想亲眼去看一下重量的。
陈同无奈的笑笑,故意板起脸,道:“狗哥,这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发电厂,大同最大的发电厂。”
二狗嘴巴嗫嚅两句,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
王雷带着陈同和二狗来到办公室。
又给他们倒上茶水。
陈同有一搭没一搭问着发电厂的事情,王雷都一一回答。
只有二狗坐立不安。
那些钱,对他而言份量太重了。
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
有人敲门送来了一张纸条,王雷接过,看了一眼递给了陈同。
陈同接过纸条,上面写着的是整整十一吨,价钱是七百七十块。
“走,俺领你们去取钱。王雷带着两人。”
上了二楼。
来到了会计室,过程很顺利,发电厂的厂长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
一共七沓,还有七张零的。
二狗双手紧张颤抖,难以置信,这七百多块,竟然是他的了。
“走吧,拿了钱,咱们就得回去了。”
陈同拿起桌子上大团结,放进二狗手里。
二狗满眼含泪,看着陈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不过,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狠狠的抱住了陈同。
“哎哎哎,干啥呢,干啥呢,两个大男人!”陈同费了老半天劲,推开二狗。
能理解他的心情。
回到二狗家。
二狗将大团结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林国福眼眶红了,满是老茧的手不停的擦着眼泪。
值了!
一切都值了!
这是从他家祖屋下挖出来的煤,卖的钱。
“今晚,给咱们吴家堡的兄弟加餐!”林国福很豪气的说道。
这七百多块。
最终还是都给了陈同。
林国福和二狗都不识字。
最近买菜生活用品等等全都用的陈同的钱。
林国福心里亮堂着呢。
这钱要是不给陈同他心里过意不去。
况且,这一笔‘巨款’放在自家,林国福每天睡觉都睡不安稳。
最重要的一点是。
林国福无条件的相信陈同,即使陈同明天将这七百多块都花了,他林国福也不说一句孬种话。
陈同也没客气,都收了起来。
“国福叔,狗哥,你们信任我,我也不推辞,每一笔的支出和收入我都会记在账本上,弄的明明白白的。”
“当然了,咱们说好了,去发电厂拿钱的还得是狗哥,狗哥将这钱交给我手里。”
林国福和二狗点点头,都没有异议。
不管多少钱,只有放在陈同那,一分一毛才能花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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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招待所。
刚洗漱完到床上,杨文静便拿出了一封电报。
说是制衣厂拍来的,她没看。
等着陈同回来自己看。
陈同打开纸张,是于海平发来的。
第一句话就是冯云疯了,将二龙帮双龙砍伤了。
很重的伤,在医院抢救呢。
这个消息,是郭阳来制衣厂私下告诉他的。
因为没人报警,派出所的副所长也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两个都是人民的害虫。
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郭阳说了,铁狼帮原先被二龙帮抢去的地盘又被冯云带人抢回去了。”
“并且,郭阳让我也小心,尽量早出早归......”
陈同看着手里的信。
心中有几分沉重。
冯云突然发疯,差点将二龙帮双龙砍死,难不成他知道了二龙帮知道了他以前做的事情?
所以想着先下手为强?
还是说,单纯的就是因为抢地盘的事情?
冯云的地盘都被双龙抢了,他的制衣厂也抵给了蓝铁军,他便没了收入。
可是他手下的小弟都指着他呢!
想必会是十分的缺钱。
与其让小弟跟二龙帮的小弟小打小闹,不如直接擒贼先擒王,将这两人砍了。
地盘自然就回来了。
可是,郭阳又提醒于海平要小心,难道冯云还想对青青制衣厂下手?!
陈同算了算。
从他离开淮阴到大同,差不多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确实出来的时间不短,加上最近忙着矿口的事情,根本没有跟那边有过多的消息传达。
看来,拿下小林村的矿口得加快进程了。
有了矿口,然后招人,就一个要求,只要北京人。
不仅如此,还可以让在小林村挖矿的矿工四处打听一下。
人多力量大!
他一个人找,和上百号人找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并且,附带一个诱人的条件。
找到杨其国就给五十块!
“制衣厂还好吗?”杨文静问道。
陈同点点头,拉着杨文静的手,道:“有二哥和于叔在,一切正常,只是来了那么久还没找到咱爹妈,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月月跟我聊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不好找,你做了那么多,我都看在眼里的。”杨文静坐在陈同旁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只觉得心中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