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一看真的是杨文静。
立马扔下手里的棍子。
将杨文静拉进了自家屋子里。
“啪!”一声。
将两扇木门重重的关上。
留下一脸郁闷的陈同。
敢情这大爷就觉得他不配进这个门?!
“吱呀!”
突然。
门又被打开。
大爷那枯瘦的手一把抓住陈同的胳膊,将其拽进屋子里。
然后。
门又被关上了。
院子里。
大娘正在安慰流眼泪的杨文静。
大爷拿了一个凳子给陈同坐。
陈同抽出一根大前门递过去。
这回。
大爷接过来。
仔细的打量一下陈同,也不是那么的贼眉鼠眼,还算有几分清秀。
“妮子,你总算回来了。”大爷将手里的香烟点着。
吸了一口道。
“我,我爹妈去哪了?”杨文静问道。
眼里充满了希冀和难过。
“放心,人没事,就是离开京市了。”
闻言。
杨文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
人没事就好。
“你爹临走之前跟我说了的,不管是谁打听,都要等到你回来才能将事情告诉你。”
大爷看了一眼陈同,又道:“还有就是,你爹说了,不要去找他!”
“二大爷,您先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杨文静抹掉眼泪。
“对啊,二大爷,文静他爹肯定是不希望文静一人去找他,担心路上危险,可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陈同将带来的鸭蛋放在桌子上。
也顺手把买的熟食递给了大娘,道:“大娘,今天中午我和文静就在您家吃,麻烦您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小杨的事情,老头子知道,慢慢告诉你们儿。”
说罢。
大娘便拿着熟食和鸭蛋进屋去了。
大爷将手里的香烟吸完。
看着陈同,问道:“小伙子口音,哪儿人啊!”
他知道杨文静知青下乡。
不知道下哪儿去了。
这会儿大着肚子一起回来。
想必就是她下乡的地儿。
“苏省。”陈同道。
大爷虽然猜到了。
可脸上的失望是掩盖不住的。
外地人。
想帮小杨翻身,没戏!
“去不去找小杨,那是你们的事情儿。不过,我按照他的嘱托,还是先把事情告诉你俩儿。”
“小杨去的是西省大同,说是去投奔他的至交好友去了。至于小溪,她去哪儿我是真的不知道,估摸着,你爹应该知道。”
“事情呢,要从二年前说起......”
大爷坐在小板凳上。
满眼都是回忆。
这一说说了足足一个小时。
陈同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杨文静他爸帮助一个朋友,得罪了公家单位的人。
可!
那个朋友借此机会,栽赃陷害。
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杨文静他爸一人的身上。
杨文静他爸没有证明来自证清白。
一直都是东躲西藏的。
不敢回家。
找不到杨文静她爹。
那行!
就去找杨文静她妈。
杨其国作为你的丈夫,犯下了如此‘恶行’,你作为他的老婆能不知道?
就一直骚扰杨文静她妈,齐溪。
抢东西,砸东西,半夜敲门,找人堵在门口!
什么吓人来什么。
并且。
还恐吓杨文静她妈,要是不说出杨其国的下落。
就去找他们的女儿,杨文静。
让她来顶替他爸的‘罪行’。
齐溪气的差点当场晕过去。
没办法。
只能给杨其国办了个假的葬礼。
而后将杨文静和家里的书信往来全烧了。
至于后面杨文静写的书信。
可能被其他人给拦下来了。
所以,杨文静才迟迟等不到回信。
陈同气的牙根痒痒。
暂时又无可奈何。
有些人。
坏是打心眼里坏的,烂透了。
杨文静他爸被迫远走他乡,他不回来,翻身的可能都没有!
“那,我妈呢。什么时候走的?”杨文静眼眶通红的。
她心里那个疼啊。
可,她必须得坚强!
不能软弱。
找到爹妈。
帮他们洗刷冤屈!
“大概也就是在你爸去了大同半年左右的样子,有一天晚上找到我,只把你家的钥匙给我,说等你回来的时候交给你。”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妈了,可能去找你爹了,也可能没有。”
说罢。
大爷起身。
进了主屋。
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将杨文静家的钥匙交给了杨文静手上。
“其实这不是原本你家的钥匙,之前你家的门和钥匙在你妈走后都被人砸坏了,后来我重新找人修了一下,又配了几把新锁。”
“谢,谢谢二大爷,您的这份恩情,我们一家都会记在心里。”
杨文静从凳子上起来,就要跪下。
被大爷一把拦住。
“妮儿,使不得,使不得啊,你爹当初对我们家小叶多有照顾啊。”
“没有你爹,我家小叶......哎......”
陈同上前两步。
将杨文静扶住。
“咱们心里记着二大爷和二大妈的好就行,以后多孝敬孝敬他们。”陈同说道。
杨文静点点头。
此刻。
陈同就是她最坚实的靠山。
有他在。
她什么都不怕。
“好了,来吃饭了儿。”二大娘喊道。
陈同替杨文静擦了擦眼泪。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你不要太难过,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吃了饭。
陈同将嫂子李红买来的纯棉布料送给了老两口。
又拿出两张大团结。
“二大爷,二大妈,文静已经嫁给了我,俗话说得好,女婿半个儿,文静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所以,这些东西你们千万不要推迟。”
“你们为文静家默默付出那么多,文静的爹和妈都不在家,只能我来感谢你们!”
二大爷很欣慰的看着陈同。
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些事情就退缩。
心里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不推迟,不推迟。”二大爷笑着说道:“文静嫁了个好人家,我们高兴的很。虽然小杨和小溪不在家儿,可你们要不要太担心,性命无忧。”
陈同和杨文静双双点头。
谢过老两口。
便拿着钥匙离开了。
来到家门前。
杨文静收拾了自己的心情。
拿出钥匙。
“啪嗒!”一声。
已经快一年没人开的锁头。
再一次被打开了。
随着两扇木门被杨文静亲手缓缓推开。
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