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好似能够吞噬一切的怪物。
所过之处。
尽是无言的沉默。
没有人敢反抗。
因为都知道。
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你的钱!拿来!”
第一个被吓尿的男子掏出了所有的毛票。
放在了拿喷子身后男子拿的瓷盆里。
第二个是一名中年妇女。
穿着很一般。
扎着一个大麻花鞭子,鞭尾处系了一根红头绳子。
陈同记得的。
上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两只鸡,一只鸭。
都是用稻草捆绑的结实。
女子从口袋里扣了半天。
扣出了一张叠成指甲大小的毛票。
放在了瓷盆里。
“没了?!”拿着喷子的男子厉声喝问!
女子看着蒙面男子。
一脸惊恐的点点头。
根本不敢说话。
“站起来!”蒙面男子的喷子抵在女子的胸、前道。
那女子乖乖的站起身。
于是。
蒙面汉子右手拿喷子,左手从女子领口探了进去。
一阵摸索。
而后。
又让女子转过身。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摸了个遍。
女子咬紧嘴唇,眼中含泪。
不敢发出一句话。
“他妈的,还真没有!”蒙面汉子将左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枪口对准了下一个人。
陈同大脑快速的飞转。
车子里三个汉子。
地上还站着一个。
他这个是靠窗的位置。
要是趁着劫匪们不注意。
跳窗而走。
是有一定的概率逃生。
只是不知道。
能不能跑过几个人。
忽然。
陈同感觉小臂一疼。
低头看去。
竟然是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
毫无疑问。
是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子。
此时的她体弱筛糠,不停的颤抖。
弱小!
可怜!
无助!
或许抓住陈同的臂膀,心里才会有一丝安慰。
刚才中年女子被搜身。
女孩子看的一清二楚。
要是发生在她身上。
她就没脸见人了。
没了青白。
不如死了算了。
“你的,毛票拿来!”中年男子已经来到了车子中部。
此时的枪口对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板寸。
看穿着。
应该是县城里的人。
“没钱!”
那人也干脆。
直溜溜的撂下这句话。
“没钱?!”蒙面男子右手动了动。
枪口抵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再说一遍?”
“没钱。”那人语气平淡。
“呦呵,今儿个还真的遇到一个不怕死的,要钱不要命是吧?!”蒙面汉子来了兴趣。
左手拍打那人的脸颊。
“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这是我儿子的救命钱。”中年男子抬头,与蒙面汉子对视。
“救命钱?说说看!”
“我媳妇家是宿城农村的,小孩子在山里玩,不小心摔下了山,脑袋磕破了。现在,在县医院等着用钱。”
“有钱,我儿子就能活命。没钱,我儿子就没了。”
中年男子是淮阴县城本地人。
媳妇是宿城的。
前段时间那边来信。
想外孙了。
于是男子的老婆便带着才五岁的孩子回娘家了。
小孩子。
喜欢乱跑。
没看住。
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到大石块上。
当场就晕了过去。
“他妈的!”蒙面汉子骂了一句脏话。
这钱。
还真他娘的不好抢!
他们这帮人。
盗亦有道!
抢劫从不杀人!
“带了多少钱?”蒙面男子又问道。
“五十五块。”中年男子声音平静。
五十五块!
一笔巨款!
对于这几个劫匪而言。
他们流窜不同的地方抢劫。
最多一次也不过才抢了五十块。
这一次。
光光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一头大肥羊。
“大哥,抢了吧,五十五呢!”
“对啊,大哥,这笔钱,够咱哥几个逍遥快活一阵子了。”
身后两个劫匪听到这个数字。
非常的激动。
今天还真是好日子。
第一次在这片地域打劫,就遇到了这好事!
不抢对不起这外面的阳光明媚。
“让我想想。”手里拿枪的那个汉子显然很头疼。
这钱是人家小孩的救命钱。
“擦,大哥,想什么呢?谁知道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对啊,大哥!速战速决,时间长了有人路过就麻烦了。”
蒙面汉子犹豫再三。
还是开了口,道:“兄弟,对不住了。咱哥几个也不容易,今天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这片地域,就算你倒霉吧。”
“至于你那可怜的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在蒙面汉子的逼视下。
板寸中年男掏出了身上的毛票。
四张大团结和一些买票。
放在了拿着瓷盆里。
“快点,快点,动作麻溜点,主动把钱掏出来,少受点苦。”蒙面男子大声的嚷嚷。
车子上有老有少。
也有结实的壮年汉子。
但是。
一杆喷子在手,天下我有。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
那手拿喷子的蒙面汉子来到了陈同这里。
看着蜷缩在陈同旁边瑟瑟发抖的姑娘。
眼睛一亮。
光是看穿着,就知道是城里人。
干干净净的。
他用喷子枪头挑起了女孩的下巴。
眼睛直接放光。
好漂亮的美人儿。
含泪的大眼睛里像是镶嵌了两块黑宝石。
非常的深邃。
那蒙面汉子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直勾勾的盯着女孩子。
然后。
眼神向下移动。
停在了两座山、峰上。
“你媳妇?”蒙面汉子问陈同。
因为他看到女孩子的两只手死死的抱住了陈同的手臂。
两人又坐在一起。
看模样也差不多大。
所以认为女孩子是陈同的媳妇。
陈同抬头,与那人对视。
没说话。
陈同不说话。
那蒙面男子眼里放着邪光。
完全忽视了陈同。
腾出了空着的左手。
缓缓的伸向女孩子白皙的脸颊。
“别碰我,我求,求求你了,你,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回,回家拿给你。”女孩子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眼睛里满是哀求。
听到钱,那蒙面男子顿了顿。
瞥了一眼陈同。
“你们俩不是一起的?”
“不,不是,我是宿城的,我,我爹,一个月六七十块。可以,可以给你们。”这女孩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完全荒了神。
只想着他爹能拿钱给劫匪。
“那这样岂不是更好,你嫁人没?”那蒙面男子冷不丁的问道。
这一问。
女子立马就懵了。
不是打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