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二十来人跟着陈同到了小河流的阻拦点。
心里不禁都暗自夸赞。
这小子,人不大,想的还挺多。
不过想想也是。
要是没点脑子的人,能带着他们一起抓黄鳝泥鳅?能在县城里盘下制衣厂?
痴人说梦!
一群人下了河。
水深降了很多,只到了大腿弯。
“嘿!这条可真粗!”刚下河就有村民抓到了一条比大拇指还粗的黄鳝。
足有半米长。
一两斤是跑不了的。
“李铁蛋,手里那玩意儿是不是比你那还要有劲?”有人故意调侃,也不顾还有一帮妇女在这里。
“王二狗,这你得问问你家媳妇。今儿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悄摸告诉你,你家媳妇那个万千变化,可真带劲!”
“滚滚滚,一边去......”
“哈哈哈.......”
陈同知道,这是一帮男人在一起开玩笑的方式。
算不得真。
不然岸边那些妇女虽说有点害羞,还能笑眯眯的?
看着自家男人嘴里胡扯?
人多力量大。
不消半个小时。
陈同设置的阻拦点的黄鳝泥鳅抓的差不多了。
打眼看去,竟然没一个小的。
全都是成年人的手指头粗。
不过也是。
小的黄鳝泥鳅都顺着水流游去更远的地方。
阻拦点的“网”也拦不住。
看着大大小小的箩筐被装满,陈同也松了一口气。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一张张“毛票”啊。
村民合力将黄鳝泥鳅抬回陈同家。
唠了一会,也就便散去了。
只要陈同没事,他们就没事。
自家婆娘去县城制衣厂上班,和今天帮的这点小忙相比。
那能叫事情?
看着一院子的黄鳝泥鳅。
陈同一拍脑袋。
这钱,不就有了的。
他只是没想到,第一批的黄鳝泥鳅长的那么快。
原本猜测。
大概只有五百斤左右的黄鳝泥鳅符长大可以卖。
看现在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装满的箩筐,少说也有一千来斤。
这钱。
差不多就齐了。
晚上,陈浩醒了。
李红将他扶到院子里坐下。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着。
陈浩低着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陈文才吧嗒吧嗒着旱烟,冷着脸,不说话。
多大的人了,做的叫什么事情!
一个好好的家,差点就被毁了。
“先吃饭,吃了饭好好算算这账!”陈文才开口,用旱烟敲了敲桌角。
陈浩没动。
“咋的,要老子亲自去扶你啊!”陈文才呵斥。
陈浩一骨碌的起身,坐在了饭桌边上。
依旧是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连菜都没夹。
李红将事情都跟他说了。
陈浩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自己差点抛尸荒野就算了。
陈同为了寻他,整个走了一晚上的山路。
那危险多大,山里人都明白。
“爹,这不是没事嘛,这都怪我,还不是因为二哥担心钱不够,制衣厂盘不下来。吃饭,吃饭,明儿个一大早,还要带你去县城呢。”
陈同出来打圆场。
看陈浩因为自己被训,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那么大的人了,跟个孩子一样,低着头。
“带我去县城?干啥?”陈文才虽说有点疑惑,但是心里是美滋滋的。
想着带他去县城逛逛呢。
“爹,是这样的,明天这些黄鳝泥鳅卖了我看钱也就差不多了,盘下了制衣厂二哥就得跟嫂子一起去县城帮忙,家里的黄鳝泥鳅生意不能断,所以只能您老出山了。”
“当然了,不是你一个人,国庆叔我请来帮你。”
“我?我不行,我不行,这东西,我哪会啊。”陈文才连连摆手。
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看看,关键时刻还不都得靠你老子。
“爹,明天一早跟着驴车去县城逛一圈,就知道了,比你干苦力活容易的多。”陈同笑着说道。
“真的?”
“真的!”
陈文才皱起了眉头,抽着旱烟。
那要不。
自己就试一试?
老话不是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陈小子是自己生的。
有这基因,那他老子能差了?
陈文才拿着旱烟在桌角磕了磕,算是答应了下来。
....................
第二天一大早。
兄弟俩就早早的起来了。
打开屋门一看。
陈文才已经穿好了衣服在院子里坐着呢。
看到两人出来,淡淡的说了句,“就这磨蹭,吃屎都赶不上趟!”
陈同:“......”
陈浩:“......”
陈同真想说一句,您老起的也太早了吧。
现在赶过去。
县城供销社没开门呢还。
三人吃了早饭,韩国庆也来了。
几人合力将一筐一筐黄鳝泥鳅抬上驴车。
绑好。
陈同看了看院子里从二哥家里拿来的老母鸡。
想了想。
还是算了。
等制衣厂的那边走上了正轨,再拎着老母鸡去看李山。
不管怎么说,李山是正儿八经的公家人。
这根线,不能断。
至于林大龙,屁股歪向哪边,不用想的。
这次蓝铁军帮了他大忙,林大龙恨不得跟蓝铁军穿一条裤子。
“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
两辆驴车一前一后的赶往县城。
陈文才靠在竹筐上,嘴里抽着旱烟,眯着眼。
那叫一个潇洒。
一个小时十分钟。
驴车到达了水产供销社的门口。
看门的大爷一看是陈浩,连忙过来开门。
“今天那么早,大门还没没开呢。”
陈浩笑眯眯的点头,道:“今天咱爹来了,起得早,催的紧。”
几人下车,陈同拥着陈步林上前。
“爹,记得拿烟,这是看门的大爷,关系得搞好。”陈同在陈步林身后,小心的提醒陈文才。
“知道,知道。”陈步林嘴上这样说着,可陈同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有几分僵硬,拿烟的动作都不利索。
说到底,还是紧张的。
第一次与县城公家单位的人打交道,陈步林心里砰砰的跳着。
一根烟,抽了老半天才拿出来,递了过去。
看门的大爷什么人没见过,心思活络。
一眼就看出了陈文才的窘态。
上前几步接过,顺手就挂在了耳边,道:“谢谢老哥,你家这两小子可不得了,招人喜欢。”
看门大爷主动和陈文才搭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