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后门外,雪势小了,多尔衮披着斗篷走来走去,非常着急。
冬天的夜晚寒冷逼人,多尔衮隔墙遥望着永福宫方向,紧了紧身上斗篷,如热锅上的蚂蚁。
宫门外的两个侍卫瞧着不忍,上前道:“王爷,天儿冷,要不要上值房里坐坐?”八壹中文網
多尔衮摇头道:“不用,不用。对了,今天的事儿,你们······”
侍卫忙道:“王爷放心,我们一个字也不说出去!”多尔衮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侍卫禀道:“王爷别客气,咱们俩都是正白旗调往镶黄旗的,原是王爷的属下。”
多尔衮惊讶不已,这还是自己人。
侍卫道:“咱们敬重王爷,与从前一般无二。”
多尔衮感动地点点头道:“你们在镶黄旗,觉得如何?”
侍卫道:“两黄旗总觉得自己是天子亲军,骄傲得很,纪律不免松弛。听说近年来正白旗在王爷治理下,精锐无比。许多弟兄都希望早日重隶正白旗麾下,为王爷效力,重上战场去杀敌!”
多尔衮拍去侍卫肩头的积雪,感动得点点头道:“好!我不会忘记你们!从前我年纪轻,还没有打仗理事,任人暗中瓜分我的手下,也没法子。今后,我会把你们全部要回来!”
突然间,多尔衮瞥见宫内一阵红光冲天,吓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
永福宫寝殿内,大玉儿痛苦得咬牙切齿,突然手一松软倒在枕上。
李嬷嬷大喜道:“生了生了!哟,是位小阿哥!娘娘大喜啊!”
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出来,大玉儿一丝力气也没有,炽热的目光却尾随着婴儿。跪在床里面的铃子心情一松,痛哭起来。
苏茉尔流着泪,上前握住大玉儿手哽咽道:“格格,是位阿哥!是位阿哥!”大玉儿虚弱地微微一笑,涌出一滴泪。
关雎宫门口,一门虚掩略开,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不好了!是不是走水了?哪里走水了?
关雎宫宫门大开,皇太极、海兰珠、太监宫女们全涌出来看。
皇太极四顾遥望,他看见永福宫上方有一抹隐隐红光正在消失。
海兰珠害怕地道:“什么事儿乱糟糟的?什么事儿啊?”
一个太监奔跑而来,跪下喘着气禀告道:“跟皇上、娘娘回话,方才,有人喧哗起来,说是走水了,奴才赶忙出来瞧,只见一道红光自永福宫里透瓦而出,不知何故,于是命人去瞧,才知道······永福宫主子,刚生下一位小阿哥!”
海兰珠与惠哥对视一眼惊讶且不悦,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
皇太极仰头看那抹残余红光,惊奇万分。
永福宫寝殿内,李嬷嬷微笑着,将裹在襁褓中的婴儿轻轻搁在大玉儿怀里,大玉儿轻抚着婴儿,不禁又哭又笑。
李嬷嬷惊奇道:娘娘,这倒是奇怪,小阿哥竟然一直在笑!
大玉儿看着怀中这个小家伙确实在笑,心中也不由得欣喜,那小小的手臂动来动去向上抬,差点就摸到了大玉儿的脸颊,可惜似乎力气不足,始终够不到。
大玉儿瞧着欣喜,伸出脖颈低了低头,那软乎乎地小手一下子戳在了大玉儿的脸上,轻轻扫拭着大玉儿脸上的泪珠。大玉儿将小婴儿抱得更紧了,又哭又笑地:“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铃子笑道:“娘娘瞧小阿哥多可爱!胎发耸着,不像戴着一顶皇冠吗?”
大玉儿心中一颤,忙看着铃子正色道:“这种话,千万别出去瞎说!”
皇宫门外,多尔衮与侍卫怔怔地看着天上那抹残余红光,门开了一条缝,苏茉尔闪身出来,奔至多尔衮跟前跪下,喜极而泣道:“十四爷,格格生了位小阿哥!”
多尔衮回过神来,忙拉起她低声急问道:“她呢?玉儿还好吧?”
苏茉尔道:“回十四爷的话,母子平安!”
多尔衮松了口气,全身脱力,退两步靠在树上直喘气。
苏茉尔心有余辜道:“方才好可怕呀,要不是李嬷嬷镇定老成,格格和小阿哥……险些两个都完了!多谢十四爷救命之恩。”
多尔衮轻笑一声:“说什么话!这会儿还客气个啥!”
苏茉尔道:“跟您借个人,李嬷嬷我可得留下她才能安心,我会跟人说,她是皇后原先就指定好的接生嬷嬷!”
多尔衮道:“为了玉儿,你要借我的命都成,何况是个嬷嬷!”
苏茉尔一笑道:“那我回去照料格格了!”
苏茉尔正要走,多尔衮却拉住她问道:“等等,方才永福宫那块儿一阵火光冲天,怎么回事儿?”
苏茉尔不解地:“没有什么事儿啊!十四爷看错了吧?”
苏茉尔匆忙走了,多尔衮看着她的背影独自发愣。
郊外,侍卫们护着一辆华丽的大车和几辆普通马车,疾驰而行,路上的积雪飞溅。这行人马不停蹄向皇宫奔来,孝端后在车中焦急万分。
下了车,顾不上休息,孝端后领着宫女二人匆匆步入永福宫。
苏茉尔忙迎上去跪下:“皇后娘娘!格格给皇上……生了一位阿哥!”
孝端后坐在永福宫暖阁的炕上,听苏茉尔一五一十地讲着一系列的事情,气得面色铁青,她一拍炕几,激动道:“简直没王法了!她们眼里没有我这皇后,总该有皇上吧!既然也是皇上的龙子,万一有个好歹,谁偿得起这一条命?”
苏茉尔道:“皇后病体未愈,奴才本不应该说出来,给皇后添气恼。不过皇后既然细问,实情如此,奴才不敢隐瞒。”
孝端后懊恼道:“都怪我,前两天回来就好了!”
苏茉尔道:皇后千万别这么说,格格这么早就临产,谁也料不着啊!
孝端后拉过苏茉尔的双手来看,苏茉尔痛得倒抽口气,但不敢出声。孝端后见她双手一块红一块紫,难过地道:“冻得很疼吧?叫铃子常给你揉揉,要是弄成冻疮,可麻烦了!御医来给玉儿请脉的时候,让他好好儿给你治治,看能吃些什么药……”
苏茉尔道:“多谢皇后关心,可是奴才这辈子都不吃药了。”
孝端后诧异道:“这话怎么说?岂不是胡闹吗?”
苏茉尔笑而不语。
李嬷嬷抱着襁褓中睡着的婴儿,步入暖阁,施礼道:“奴才给皇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