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儿只让人去楚家旁支那里传了些话,楚家又开始水生火热了。
楚夫人那里实在没办法应付,这些人都往楚员外这里跑。
带病在身的楚员外被他们折磨得直接闭门谢客了。
但是问题总要解决的,这些作坊楚员外舍不得拿出去,那就只能折成现银给他们。
楚家的账房先生算盘打了好一会儿,得出了一个结论。
要想把这些旁支的帐平完,楚家怎么也得把家底掏个大半。
大半的家底拿了出去,这就意味着楚家能用来中转的现银不多了。
“这些人,都是白眼狼,养着这群人,还不如养条狗。"
“养狗看到主人还能摇两下尾巴呢,这些人还反咬老子一口。"
“我呸,这些人迟早要遭雷劈。"
楚员外骂得都想不出来词了,骂得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那些旁支之前可没少打着楚家的名头行方便,现在楚家一出事,他们撇得比谁都快但是楚员外也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了,他这几天没出门,但凡一出门,肯定走到哪,别人议论到哪。
“之前说买布匹的那个商人怎么样了。"
生气归生气,楚员外骂够了开始办事情了。
管家回答道,“小的这几天一直派人留意着呢,在各大布坊看布呢。"
“老爷,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现在这个情况,实在不该把那么多布匹压在手里啊。"
楚家不比往日了,现在好多地方都避之不及,这么多布压着。
好些布坊的工人们都已经人心惶惶了,生怕出楚家发不起工钱。
“咱们府上的开销不小,现在又要给那些旁支钱,这布若是压在手里,只怕到时候府上要缩减开支啊。"
缩减开支都是管家说得轻的了,这一整个楚府,上上下下好几十号人。
还有作坊的工人,成百上千人,光是每天的工钱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管家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楚员外怎么能想不到呢。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要损失那么多银两出去。
罢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员外闭着眼睛沉吟片刻,挥手让管家出去办事了。
晚上的时候福满儿的人就已经把布匹全部拉到北方商人那里。
福满儿没有亲自过去,只是安排了不少人守在那里。
等明日那些北方商人回来查看妥当以后,便可以出发了。
“小姐,你真厉害,就这么几天,赚了这么多银子。"
双喜看着桌子装满银锭的箱子,眼睛里都是佩服。
福满儿微微扬起小下巴,这是她得意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嘿嘿,光靠我一个人可不行,还得多亏了子轩哥和路生姐姐啊。”
要不是这两个人到戏里面来,她做的局哪有那么容易。
从楚员外那里低价买的布,再以正常的价格卖给北方商人。
这中间的差价都是她的,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她要把楚家从布匹龙头上面拉下来,让楚家没有再得瑟的资本。
“双喜,这单子的几家布坊做出来的布都很不错,你再找人打听听。”
“要是合适的话,我就把他们买下来。
福满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上面的那些布坊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布坊。
很多基本上都是请不起工人,就是自己家里人来织布,染布。
用的织布机,染料都是最普通的,跟楚家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即使如此,他们做出来的布匹也不必楚家的差。
有的甚至还超越了楚家。
福满儿去了解过,这里面有不少人家都是用了很古老的染布手法。
过程繁琐,同样的时间楚家可以染两匹布,而他们只能染一匹。
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能赚一两钱,谁也不愿意只赚五百文。
福满儿不希望这些古老的染布手法失传,从中找到了平衡的办法。
贵的东西有它贵的道理,坐镇不缺有钱人。
只要你东西拿得上台面,会买的人还是有很多。
福满儿打算只让这些老手艺人专做有钱人家的布料。
而且是量身打造的那种,特别针对于那些贵夫人,千金小姐们。
女人之间最常见的比较,谁也不想落了谁的下风。
物以稀为贵,只有我有,你们都没有,这块布就是花再多钱也值了。
"小姐,这么多布坊都买下来吗?"双喜粗略的数了一下,也有七八个布坊。
福满儿用手拍了拍桌子上的钱箱子,“有这么多钱呢,你还担心不够买啊。"
她其实已经盘算过了,这次从楚家那里挣的钱,大半用来买布坊,剩下的用来买染料,染缸之类的。
至于其他的开销,都从她的小库房里拿。
福满儿除了通过书铺挣钱,她名下还有很多土地,好几家铺子。
每年光是靠收租都能收不少钱,她平时也没什么花销,全部都存着呢。
可以说她是许家除了许根山夫妇最有钱的人了。
“对了,你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帮我跟路生姐姐说一声,明日我请她去福满楼吃饭。
帮了自己这样大一个忙,怎么也得请路生和曹子轩两人吃顿饭。
双喜把纸贴身收好,“小姐,您还不知道吗,路生姑娘今天就要出镖了?"
“啊?"福满儿满脸震惊,“怎么会呢,这不是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吗?"
而且,前些天曹子轩才信誓且且地说过,绝对不会再同意路生出镖的,这才几天啊双喜拍了拍脑袋,“哎呀,刚才关顾着激动,忘记说了。"
“现在曹少爷正在路生姑娘家呢,我听门房大叔说,曹少爷那脸比咱们厨房的锅底还要黑呢。"
“真的?"看热闹第一小能手已经坐不住了。
她不想听双喜说,她要去看,有什么比站在现场看更重要。
没有!
只可惜福满儿去晚了一步,她还没到路生家门口,就看到曹子轩摔门而出。
认识曹子轩这么多年,他有时候虽然一副公子哥样,但性情还算是很好。
也鲜少有生气发怒的时候,这还是福满儿第一次看到曹子轩生这么大的气。
眼圈红红的,走路都带着风,福满儿还没来得及喊他呢。
曹子轩已经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福满儿满脑袋都是困惑,什么情况?
“路生姐姐。“曹子轩那边她是追不上了,只能进去找路生。
路生站在庭院里,好像是在望着天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福满儿喊她也没听到,直到福满儿走到她身边,她才缓缓低下头。
看着福满儿的脸好一会儿,路生终于回过神来了。
“屋里冷,进屋说。”
说着拉起福满儿就往屋里走,手刚刚碰到福满儿的那一瞬,路生急忙松开。
可能是在外面的时间久了,她都忘记自己的手这么冰凉了。
福满儿温热的小手主动牵起路生的手,两个人围坐火炉边。
“我来给你暖手。“福满儿抓起路生的手,又是用火烤,又是哈热气的,忙得不亦乐乎。
等小姑娘忙得差不多,路生主动开口说道。
“我想离开镇远镖局,这是我走的最后一趟镖。”
福满儿试了试路生手上的温度,感觉跟自己差不多了,这才满意的把凳子挪到路生旁边。
“你不用走这次镖也可以离开镇远镖局呀。”
路生这些年在镇远镖局就没有好好歇过几天。
攒下来的钱不说是很多,也够她和胡老爷子两个用了。
而且胡老爷子这边许家也在一起照顾着。
许家的孩子们都把胡老爷子当爷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