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翌然这样说让安澜觉得有点感动,可是感动是感动,安澜也还是一直仔细观察着陆翌然的反应。
毕竟,现在周钊和吴文杰他们为了迷惑视线,也都并未跟过来。
这里的医生虽然是陆翌然腿伤的专家,却对陆翌然的病不了解。
而且,陆翌然的病,应该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周钊能够得到陆翌然的信任,是因为周钊在陆翌然身边呆了太长的时间了。
若是对一个陌生的心理医生,陆翌然未必能够敞开心扉。
而且陆翌然现在刚刚手术完,如果是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发病,将会非常的麻烦。
安澜在心里暗自思量着,只下了床,走到陆翌然的床边坐下,紧紧握住了陆翌然的手:“嗯,我是你的药,我就在这里。”
安澜打量着陆翌然的神色,只低声道:“先前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今天这场手术非常的成功。等手术伤口痊愈之后,就可以进行康复训练了。”
“只要康复训练训练得当,你以后,可以完全和正常人一样。”
陆翌然定定地看着安澜:“嗯。”
两人都没有提,医生也说,康复训练才是整个治疗过程中最为痛苦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手术已经成功了,安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安澜睇了陆翌然一眼,勾起嘴角,笑容狡黠:“当然是等你的腿康复好之后了啊。”
“毕竟……”安澜笑意盈盈:“你应该也不想,到时候和我举行婚礼的时候,还杵着拐杖或者坐着轮椅吧?”
陆翌然啧了一声:“你激我啊?”
“这不叫激,你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陆翌然脸上满是笑意:“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不能够这样说啊,这样会让我感觉,你是在拖延,是在推辞。”
“你应该说,我是你的人,你随时可以和我结婚。”
安澜见陆翌然神情轻松,眉眼带笑的模样,眼中也忍不住有了几分笑意:“这样说,会让你觉得高兴一些吗?”
“当然。”陆翌然毫不犹豫:“你要是这样说,我会非常的开心。”
安澜笑了起来:“看在你刚刚从手术室出来,做了一天手术,受了一天罪的份上,就满足你好了。”
安澜眉眼弯弯:“我很爱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我早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可以和你结婚。”
陆翌然听安澜说完,一直放在被子里的手终于拿了出来,手里竟然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那盒子的大小,安澜几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盒子里面是什么了。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陆翌然瞧见她的反应,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另外一只手连接着仪器不太方便,你自己打开吧。”
安澜喉头微微动了动,只老老实实接过那盒子,打了开来。
果然是戒指。
戒指的钻石不是特别大,款式却十分简约大方,莫名让安澜觉得,很喜欢。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陆翌然笑了起来:“准备了很久了。”
“之前虽然也跟你提过很多次,让你嫁给我什么的,但是一直觉得,似乎有点不够正式。”
“也想过像很多人求婚那样,弄一个盛大且浪漫的仪式,但是后来又觉得,好像那样的仪式看的太多,也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然后我就想,在我人生中比较重要的时候,让你和我一起分享,跟你求婚。”
“可是我的人生,除开你,似乎很多事情都是乏善可陈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时刻。”
“思来想去,觉得,做这个手术,大概是我比较重要的时候了吧。所以就想,等手术成功,我就跟你求婚。”
“我甚至想过,等我的腿康复好,我真正站起来的时候,我再跟你求婚。可是后来听医生说了我需要站起来,恐怕还得要好几个月。”
“我觉得我等不了。”
陆翌然似乎很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声音微微有些轻颤。
“戒指是手术之前就准备好,带入手术室的。”
“本来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要给你的,可是当时我实在是太累太困了,加上又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就没能来得及。”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才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安澜抬起眼来看向陆翌然,沉默了许久,却是没能忍住笑了起来。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陆翌然也笑了:“当然紧张。”
“不过,你已经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了。”
安澜点了点头,又看了陆翌然一眼:“你要给我戴上戒指吗?”
安澜说完,又看了眼夹在陆翌然手指上的心电监测器:“唔,你好像不太行?”
陆翌然可听不得这样的话,脸一下子就黑了:“什么不太行?不要胡言乱语啊,我最行。”
“戒指我必须要亲自给你戴上。”
陆翌然说完,就朝着安澜招了招手:“把戒指给我。”
安澜笑了起来,将拿着戒指盒的手递到了陆翌然面前,陆翌然从戒指盒里取出了戒指。
“手。”
安澜便又将手递给了他。
陆翌然低垂着眼,仔仔细细的将戒指戴到了安澜手上。
等着戒指彻底戴好之后,陆翌然才似乎松了口气,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好了,从此以后,你就被我套牢了。”
安澜也笑了起来:“我好亏啊,什么都没有,结果就被你给套牢了。”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陆翌然眉眼带笑:“你现在有我了。”
“你有了我,就有了全世界。”
安澜被陆翌然的土味情话逗笑:“你怎么这么自恋啊?”
陆翌然也笑了:“还好吧,也就一般自恋而已。”
陆翌然先前睡了很久,加上刚刚求完婚,精神似乎很好的模样。
“明天我叫人来让你选一选婚庆风格吧?之前说过好多次了,现在可以选了吧?”
安澜瞥了陆翌然一眼:“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康复训练也得好几个月呢?”
“着急,要早点准备,我康复好我们就结婚。”
安澜啧了一声,低下头偷偷摸摸摸出手机,给周钊发消息:我们现在这里在下雨,陆翌然手术完睡了一觉刚刚醒,但是这个时候麻药应该已经过了,他应该已经开始能够感觉到疼痛了。
安澜: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有发病的迹象,整个人都有点兴奋的样子,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