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房里,七皇子李承轩神情焦躁,满脸愤恨地望着一旁不紧不慢上药包扎伤口的五皇子李承安。“李承安,你做的好事!一定是你泄露了六哥的行踪,这才让太子的人盯上我们,方才那婊子指定是太子的人!”
五皇子李承安一言不发,只垂眸处理左臂上的伤。“太子早就坐不住了,六哥你说怎么办吧?还有李承安,今日我们就不该带上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跟他母妃一样,身上流着鞑子的血,六哥你别信他!”
他说着,目光挑衅地望着李承安,像是在看一块垃圾一般。恰此时,李承安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望向李承轩:“你别忘了,今日是你叫我来的!”
“是我叫的又怎么样?六哥愿意叫你是瞧得起你,否则你一个蛮夷贱种,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兄弟同席而坐?”
李承安面上冷意更甚。半晌,他开口道:“我母妃乃一国公主,如今也是四妃之一的惠妃,而你,李成轩,你母亲生下你之前不过是一个美人,汲汲营营至如今也只爬到了才人的份位,若说身份,我并不觉得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他说到这里,站起身看向一旁一直未发一言的六皇子李承芒,沉声道:“六弟,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你站住!”
李承轩还从未被人这般直言不讳的数落过,闻言他勃然大怒:“李承安,你还敢顶嘴!你果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顶嘴!”
李承安背对着他,声音淡淡地:“你也说了,我不过是蛮夷贱种,那个位置轮到谁也不会轮到我头上,既如此,你们自去争你们的,凭他是谁,将来总归少不了我一个亲王之位——”他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李承芒,继续道:“六弟,我祝你得偿所愿,告辞!”
“五哥,你别这样说!也别急着走!”
李承芒终于开口,他目光自面前的二人身上扫过,接着笑道,“五哥、七弟,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
“哼,六哥,你方才也瞧见了,人李承安翅膀硬了,可不是小时候在宫里任人欺负的小安子了,我说什么了我?他就那么大的火气!”
“行了七弟!”
李承芒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脸色一瞬间沉得有些吓人。李承轩几乎立时噤声!李承芒看向李承安,笑着道:“五哥,七弟他就是不会说话,但没什么坏心思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承安闻言,微微垂下眼帘,未发一言。李承轩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他如今已经不是小时候在宫里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安子了。小安子!只有太监才会被称作小什么子。他母亲战败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他身上流着异邦人的血,所以从小他们母子就受尽欺辱。被嘲笑、被辱骂、被苛责、被冷待……他经历了许多,所以,他最能忍,也最会忍。“不会!”
终于,他抬起头,面色重新变得沉静。李承芒见状,桃花眼闪了闪,面上终于重新绽放笑颜:“这就对了嘛,我们兄弟齐心,方能其利断金,今夜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来来,五哥坐,关于今晚刺客一事,我们再好生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