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在房间等了不大一会儿,夏妆就带来了常钰开始吃东西的消息。“还是他有办法!”
柳晴一边感叹,一边吩咐夏妆道,“去灶房那边吩咐一声,一会儿再给表公子准备些清淡的粥汤,另外问问王公子看他想吃什么,一并做了。”
“是。”
夏妆应了一声就去传话,只是很快她便又去而复返:“大娘子,袁婆婆来了。”
“她怎么来了?”
柳晴愣了一瞬,旋即起身道,“快请!”
袁婆昨日才走,今日却又登门,柳晴想不到她来做什么?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袁婆一进门就对着柳晴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柳娘子,若我家小郎君有什么不对,你和宋郎君派人去说一声便是了,何苦劳烦小宋郎君一大早登门?苍天可鉴,常小郎君究竟出了何事?昨儿个我家小郎君一整日都在先生房中读书,这可真是莫大的冤屈啊!”
柳晴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接着,她上前扶起袁婆道:“婆婆快请起来,我方才听婆婆的意思是,我相公今早跑去寻贾郎君了?”
袁婆抹着眼泪,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可怜委屈:“今儿个一大早,宋小郎君就去了淮山书院,刚同我家小郎君打了个照面,小郎君笑脸相迎,招呼还没打完,就被宋小郎君打了一拳!”
“那,那贾郎君没事吧?”
柳晴面上有些尴尬,“他倒是没同我说要去淮山书院找贾郎君!”
“倒是没什么大碍。”
袁婆道,“就只脸肿了,嘴唇也磕破了些,用些药想来过几日就好了,老奴今儿来,主要是想问问柳娘子,究竟常小郎君发生了何事?宋小郎君是不是误会了?我家小郎君近来勤学苦读,昨日也未曾见到常小郎君啊!”
柳晴目光平静地望着她,半晌,她忽然提了一个同袁婆的话毫不相干的问题:“婆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不知婆婆可否告知?”
袁婆擦擦眼睛,心底微微一动,暗道:来了。“柳娘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老奴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前我在淮山书院为贾郎君治伤,婆婆带了两个岳麓书院的学子作证,称我相公期间回过书院,可我问过我相公了,他当时并未回过书院,婆婆你为何要骗我?还有,这其中究竟有没有贾郎君的意思?”
“柳娘子,老奴该死啊!”
袁婆闻言,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是老奴鬼迷心窍啊!当日小郎君命在垂危,老奴担心柳娘子走后他有危险,老奴,老奴就私自买通了那二人,都怪老奴啊!只是老奴虽因私心对柳娘子撒了谎,但老奴不后悔,便是今日让老奴重新做选择,为了小郎君,老奴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可是婆婆你知不知道?当日我相公亦是命在旦夕,他被人折磨致死,丢到乱坟堆喂狗,若非有贵人相救,我怕是再见不到他!”
及至今日,柳晴想到此事,都懊悔不已。袁婆闻言,浑身一滞:“柳娘子,老奴,老奴——”柳晴打断她:“婆婆,凡人皆有私心,你有私心我也有,我不知道我相公今日去淮山书院找贾郎君的事,也不确定常钰表哥的事究竟是不是贾郎君的手笔?但我想让你帮我向贾郎君传达几句话。”
“柳娘子你说。”
袁婆的声音变低。“孟婶在世时,虽为一介妇人,然为人正直良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想看到,她最疼爱的儿子因为她的死,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