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沉吟片刻,捡紧要的事情同常钰简单讲了一下。得知宋四郎九死一生,宋老太葬身虎口,宋老头悲伤逝去……常钰久久未能言语。半晌,他有些歉意道:“抱歉弟妹,方才我是失言了!”
“不知者不怪,表哥不必介怀。”
两人又叙了会儿旧,常钰忽然有些欲言又止。柳晴见状,微蹙眉头:“表哥有什么话想说,但讲无妨!”
常钰闻言,犹豫了一瞬,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弟妹,那,那个孟婶和贾三道,如今如何了?之前县城大乱,可有波及到他们母子?”
柳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宋四郎曾同她说过,常钰对孟婶心存爱慕之意,看这情况,他眼下还惦念着呢。这样想着,她组织了下语言,回道:“孟婶遭遇了祸事,已然过身,贾郎君悲痛欲绝,重伤垂死,如今头发都白了,他们母子——”“什么?”
常钰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她,她她她死了?死了!”
柳晴轻轻点点头。“怎会?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死了呢?她那样美,那样温柔……这老天爷,未免太过不公!”
听他感怀孟氏,柳晴心里也不好受:“表哥你还是别问了。”
孟氏的事,关乎一个女子的清誉,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议论这件事,但她的死因,不能出自她口。常钰神情恍惚地跌坐在椅子上,像是瞬间失了魂。半晌,他重新抬起头看向柳晴:“那弟妹可否告知她葬在何处?我想去祭拜她!”
“贾郎君在淮山书院为她立了衣冠冢。”
“衣冠冢?竟连尸身都没有吗?”
常钰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有密密麻麻绵延不绝的疼痛涌上心头。自古红颜多薄命,孟氏啊,他心中的洛神。“不行,我要去见见她,我要去看她!”
他说着,跌跌撞撞地起身,径直出了柳晴家,要往淮山书院而去。“夏妆,你去同潘礼打声招呼,让他着茗日或者茗照,跟着表公子,以防他出事!”
“是!”
常钰失了魂般,一路走一路摔,磕磕绊绊赶在日落前进了淮山书院。“这位小娘子,我向你打听个地方!”
也是巧了,他迎面就碰上了武梅儿,失魂落魄拦住对方道,“我是贾三道的好友,听说他母亲的衣冠冢便在这里,能否告知我具体地方?”
武梅儿一听他是贾三道的好友,她急于讨好贾三道,也没多想怎么常钰不问贾三道这个当事人而是同自己打听,就兴匆匆道:“你是五郎的朋友?跟我来!”
她直接将常钰带到了后山孟氏的衣冠冢前。常钰见到墓碑,眼睛瞬间模糊一片:“能,能让我单独祭拜她吗?”
“那,我就先走了!”
武梅儿说着就转身离开了。离开后山后,她直接去寻贾三道。书房没人,她问过孟义才知道贾三道正在她爹房中单独上课。乡试在即,她知道她爹最近日日都在指点五郎功课,所以她也不急,只静静地坐在房中等着。大约半个时辰后,贾三道出现在了房门口。见她在屋里等着,贾三道放下书箱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梅娘怎么在这里等着?用过晚膳了吗?”
“没呢,在等你,还有五郎,不久前我遇到一个你的朋友,他说想祭拜咱娘,我就带他去了后山。”
贾三道闻言,面上飞快划过一丝扭曲,快的让人丝毫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