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柳晴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你这话的意思是?四郎,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明彰却一把搂住她,有些不安分地蹭着,声音寥落道:“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没用,我什么都没有,无钱无权无势,一无所有,遇到事想要做些什么,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办法改变!”
柳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般脆弱的宋四郎了。原来,在他的心底,还是那个自卑又脆弱的少年郎。“你别这么说,在我心里,你已经很厉害了!”
短短一年多,他练好了身体,考上了秀才,还考到了大魏四大书院之一的岳麓书院,要知道他今年才十八岁。起步比旁人晚,取得的成绩却比许多人都要亮眼。“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当日贾兄和他母亲遭遇祸事的时候我其实看到了,当时我去寻你,恰好经过他们那里。”
宋明彰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有些自嘲:“或许我当时就应该不顾一切冲进去救他们,可是,你知道我凡事都要权衡利弊计较得失,我看到满院子都是王令扬、姜霖他们的走狗和同伙,我担心自己冲进去,不仅救不了他们母子,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柳晴闻言,震惊万分地望着他:“原来那日四郎你也知道,那你,那你——”宋明彰苦笑一声,语气低迷:“所以我先去找了乱民军,他们打的旗号是‘均贫富,等贵贱’,城中多少富户官员都被他们霍霍了,我找到了他们一个小头目,同他说贾兄家聚集了大批贪官污吏和纨绔子弟,似乎在分银子,他们听了我的话,当时就带人去了贾家!”
“然后呢?”
柳晴的神色有些焦急,她隐隐猜到了宋四郎接下来的去处。“然后我便去了县衙,我想着只要我同县衙的人说乱民军的首领天宫将军在那里,他们定会派人前去抓人,届时两方混战,贾兄母子或许就会有一线生机,然而——”宋明彰凤眸中划过一丝迷惘:“然而县衙已经被姜维远把持,我才刚刚同一个捕头说了此事,便被姓姜女人的人抓住了!”
说起姜三娘,宋明彰几乎咬牙切齿:“那个疯子,她给我下药,若非姜霖突然出现,我怕是,怕是多半要有负于你了!”
原来是这样!暗夜中,柳晴有些心疼地望着他,搂紧他的腰身回抱她:“四郎,你已经尽力了!姜三娘,姜霖还有那道貌岸然的姜维远,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可惜功败垂成,我没有帮到他们,而且太晚了,我去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孟婶的惨叫声,太晚了~”说到后面,宋四郎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柳晴轻轻推开他,发现他已经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睡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体放平,就着月色,神情温柔地望着他,轻声道:“你因为想要帮他们,自己也差点没了命,四郎,不怪你,在那种情况下,你没有不顾一切冲上去是对的,你无须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