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彰皱了皱眉道:“我并未回过书院。”
“你没回去过?”
柳晴满脸诧异:“只是我见过当日岳麓书院值夜之人,他们说你回去同先生告罪,顺便还告了假回来看望爷奶。”
宋明彰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说说看,你不是去了县城吗?怎么又回了岳麓书院?”
柳晴想了想,道:“贾郎君家里出了点事,他受了伤,我送他去淮山书院,顺便托人打听了下你回去没,你既没回去过,那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贾三道?”
宋明彰听了她的话后,眼睛闪了闪。“对。”
柳晴蹙眉犹豫了一瞬,接着将贾三道家中发生的惨事简略地同宋明彰提了下:“袁婆婆不住地恳求,加之你和贾郎君交好,孟婶生前也待我极好,我便在淮山书院耽搁了一段时间。”
宋明彰听了她的话,微微点头,半晌轻声问道:“他伤的重吗?”
“九死一生!”
柳晴叹了口气,“头发也全白了,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往后你见了他,尽量别追问他头发的事儿,就是可惜了孟婶那么好的人!”
宋明彰闻言,默然无语。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重新看向柳晴,温声道:“你留在淮山书院帮他治伤,很该如此!”
柳晴难得听到他这样的话,闻言不由笑道:“四郎转性了?不错,有进步!”
宋明彰摇摇头:“他是我们的朋友,没能帮到他,我很遗憾。”
“行了,你自责个什么劲儿?”
柳晴有些心疼地望着他,“倒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来,你脱了衣服我看看,身上没事儿吧?”
她说着就要去解宋四郎的衣衫。不想宋明彰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没事小晴,你不用这么猴急吧?才见面就剥我衣服!”
柳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赶紧的,大白天的谁有那心思?再说我赶了一天路累的要死,你快让我看看,要是没什么事我也就安心了。”
“我真的没事,你就别——刺啦!”
宋明彰的话还没说完,衣服就被扯烂了。柳晴直接红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宋四郎你长本事了啊,骗起人来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明彰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手忙脚乱地安慰道:“就是被姜霖抓住了,受了些皮肉之苦,我没事,你别担心!”
柳晴抹了把眼泪,面上浮现出一抹肃杀之意:“是姜霖?”
“嗯。”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宋明彰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去拉衣服。“别动!”
不想柳晴却捉住他的手,开始细细查看他的伤势。他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鞭伤倒还是其次。最严重的当属胸前几块烙铁烫伤的地方,尤其是靠近心脏的那一处,皮肉焦黑外翻,已经过了许久,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柳晴抚着那处伤口,满脸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抓你?还有你怎么会被他抓住?”
柳晴说着,脑海里忽然划过当日她和周宏达、宋盼娣去淮山书院时,姜霖带着人马在上山入口处的情形。“因为姜霖之父姜维远要杀人灭口,当日你让我将水灾之事上报县衙,姜维远因为与我有嫌隙,瞒下了此事,他担心东窗事发,便让姜霖除掉我和贺含章。至于我怎么会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