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怎么来了?还有这是?”
贾三道打开门,惊讶地望着袁婆。袁婆手里拿着大头针和药油,老迈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心疼之色:“小郎君走了一日,脚上起泡了吧?这脚上的泡得挑破上药,不然接下来可要遭罪喽!再就是,老婆子也有些话想同小郎君单独说。”
贾三道侧身让她进来。只是脱鞋露脚的时候,贾三道不好意思了:“婆婆,要不你教我怎么弄?我自己来!”
袁婆叹息一声:“小郎君何故如此?老奴的年纪都能做你的祖母了,说句厚颜的话,小郎君救老奴一命,又收留老奴,在老奴心目中你就是老奴的亲孙儿!”
贾三道心下一暖,再不犹豫,直接光着脚伸向袁婆。袁婆起身将桌上的油灯提过来,放到近前,蹲下身认真地给他挑水泡。一整天都在水里,饶是贾三道穿着油靴,两只脚也被泡得发白发皱,脚下的水泡也磨烂了几个,瞧着有些触目惊心。袁婆忍不住埋怨道:“方才洗澡的时候小郎君怎么不说?还又耽搁了这许久,小郎君该有多疼!”
“婆婆不必担心,我不疼——嘶!”
袁婆满脸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贾三道不由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婆婆方才说的要跟我单独说些话,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袁婆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小郎君,这些日子老奴出入采买家用,总觉得有人暗中盯着咱们家里!”
“什么?”
贾三道的脸色倏然变了:“那你和娘亲有没有什么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半个月前老奴开始有所察觉,中间下雨那几天停了,只是今日那两人又来了,鬼鬼祟祟的,老奴担心有人要对娘子不利!”
“这事儿我娘知道吗?”
袁婆摇了摇头:“老奴没有告诉娘子,唉,小郎君此事该如何是好?”
“婆婆不要着急,容我想想。”
贾三道眉宇间浮上一抹戾气。难道又要搬家?不,不成!娘亲自从来到县里后更加小心了,几乎没在外人面前露过容貌,不,不对,自己参加书院和武先生考试的那两日,母亲曾去客栈呸柳娘子待过几日,会不会是那时候?明日得想个法子从娘那边打探一下。想到这里,贾三道皱了皱眉道:“婆婆,书院因为这场洪灾,岁考暂缓,这几日我便在家中陪着你和娘,你放心,我一定将背地里的魑魅魍魉揪出来,此事婆婆先不要同娘说,以免她担心。”
“老奴晓得。”
袁婆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有小郎君这个男子在,那些人应该不敢太过猖狂,何况小郎君是武先生的弟子?挑破水泡,袁婆又为贾三道上好药,这才离开了贾三道的房间。接下来的几天。雨停了。贾三道每日都严密关注着自家周遭的来往的人,与此同时,他也旁敲侧击同孟氏打听了下她来县城后接触的外男。孟氏并不知道他的用意,倒是如实说了,偏偏忘记了当日同柳晴登门主薄府时,同王令扬那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