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山叹了口气:“你此次的考题我也看了,你喜欢务实的弟子,但这次文试的题到底还是偏了!”
“且看着吧。”
宋明彰接到考题后,着实有些惊讶。题量不大,只有两道,且两道题之间互有关联。其一:【鄞州水害不断,该当何如?】其二:【水患之后,疫病横生,如何应对瘟疫?如何处置患病灾民?】贾三道也十分惊讶,这两道题十分之直白,上来就问解决之法,显然这位武先生是务实之人,并不喜学生舞文弄墨,卖弄文采!他要得是实实在在的应对之法。答题时间一个半时辰,说实话,这个时间不算长,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切实的举措,并斟酌文字作答,属实不简单。不过贾三道早在打算拜武先生为师之时,就做了许多功课,所以他并不犯杵,略做思索后,就开始答题。宋明彰这边,他自来便过目不忘,虽说读书日短,但因日夜不辍,十里镇上书肆里的书他基本上都记下了,青山书院的阎夫子也对他多有帮助,所以应对这两个问题,还算游刃有余,不过片刻间,他已想到了法子。“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出彩的?”
参加考试的学子们已经离开有一会儿,林淮山手里拿着几分试卷过来找武清峰:“我这里有一篇,你瞧瞧,你要务实,这孩子实在不错,我倒是没想到,这次这十几个里,竟然有这样的苗子。”
武清峰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试卷,瞄了一眼作答之人的籍贯出处。十里镇宋家秤宋明彰。“我这里也有一个,你也瞧瞧!”
武清峰将桌上放在最上面的一封试卷拿起来递给他。“安庆县贾三道?”
“对。你看看!”
武清峰认真阅读面前的试卷,“我以为这次考试,当以这安庆县贾三道为首。”
林淮山没说话,他直接坐在了武清峰的对面,拿着贾三道的试卷仔细翻看。两人差不多同时看完,林淮山抚着胡须道:“我以为还是宋明彰更胜一筹。”
“何解?”
林淮山道:“自然是因为他那篇治水之策,既全面又实用,若非这批学子的身世我们都查探过,我还真不相信他出自小民之家,‘加固堤坝,疏浚河流’疏通和堵塞同步进行,还有‘建立分洪区’,便是工部的官员在这里,怕也会对他这些举措赞不绝口!”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说的这位贾三道自然也不错,不过他的答案侧重于加筑堤坝,对于疏通方面言之甚少。”
武清峰道:“肃礼言之有理,不过我更倾向于贾三道,他对于疫病和灾民的处置,你看!”
他说着,指了指贾三道卷面上的某处道:“除隔离消杀、焚烧、喝药这些基本的举措外,他还将患病的灾民分为轻症、重症、垂死三个等级,依轻重缓急处置,并言‘不放弃一个灾民的性命’!”
接着,他叹了口气,指着宋明彰卷面上关于患病灾民的处置答案:“为防止疫病扩散,非必要之时,焚而绝之!”
林淮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替宋明彰辩解道:“他此举虽然有些冷酷,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清衡,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武清峰闻言摇摇头:“肃礼,我说过,我要得是立身为民爱民如子之人!不过他们都还有机会,因为考验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