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镇王府。王威难得闲下来,他先带着妻子陪父母用过早膳,然后就往书房作画。梁五娘闺中之时两人便十分熟悉,及至成为夫妻,梁五娘活泼的性子也没改,只对王威更添了几分亲近依赖。“相公,我并不想做什么画,我想放纸鸢!”
王威满脸宠溺地望着她:“五娘别闹,眼下虽然天气变过来些,但春寒料峭,等过一个月我再陪你放纸鸢可好?”
“不好,过些日子你就要去县里读书了,哪里还有时间陪我?”
“你呀,且不说为夫能不能考上书院,便是侥幸考中,每月都有一日休沐,我也定会回来看你的!”
梁五娘闻言嘟着嘴道:“听说县城书院的学子们喜欢流连风月场所,若能得个‘风流才子’的名声,在同窗间便大有面子,你到了县里,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人老珠黄的?”
“你?人老珠黄?”
王威失笑望着面前人比花娇的妻子,“五娘何时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了?在我心里,凭他什么天仙绝色,在你面前都黯然失色!”
梁五娘原本绷着的脸瞬间破功,嗔怪地望着他:“油嘴滑舌!”
“我知道我走后五娘会想我,所以才想着我们互为彼此画一副小像,届时我想你了便拿出来看看,你也是,若想我了,看着它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般。”
梁五娘闻言顿时急了:“那,那我们快画吧!”
王威看着她猴急的模样,打趣道:“还放纸鸢吗?”
“等你休沐回来再放吧!”
她说着,扭头急急吩咐一旁的下人:“紫纹,快去研磨,我同公子要作画!”
“是。”
夫妻二人正作画的功夫,茗香隔着房门传话:“公子,宋公子求见!”
王威闻言愣了一瞬,搁下画笔就道:“快请!”
“相公你别动呀!”
梁五娘画了一半见王威忽然侧头看向门口,顿时不乐意了,“我马上画完了,你让他等等!”
“是明彰来了,这样五娘,你先回去,等晚些我们再继续画。”
“他是什么天王老子吗?难道在你心里他比我都重要?”
梁五娘是知道宋明彰的,他是丈夫的至交好友,但是——想到这里,梁五娘娇美的面容瞬间阴沉了几分:“阿兄不喜欢他,我就不明白你有那么多同窗,为何非要同他交好?还有他那个妻子,听说在医馆里每日同陌生男子打交道,还上手摸,动不动见到旁的臭男人的身体,简直有伤风化!”
“五娘!”
王威听她这样说,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再这样口无遮拦我生气了啊!明彰是我的好友,嫂夫人更是蕙质兰心,悬壶济世,你不能因为自己心存偏见,就这样肆意诋毁他们!”
“啪!”
梁五娘直接丢了画笔,墨汁洒在已经画了眉毛眼睛的小像上,瞬间脏污一片,再不成模样。“你自去陪你的好友去,我回娘家去!”
“五娘!”
王威气得上前拉她:“不许胡闹使性子!”
“谁使性子了?”
梁五娘红着眼睛转过头,“阿兄伤得那么重,今年院试都未能下场,下一次得等到后年,你说你去看过他几次?你如今为了两个外人吼我,阿兄说得没错,你果然被那姓宋的迷了心窍,眼里哪里还有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阿兄?还有我这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