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宋明彰的营帐,安王脸上的神色立时变得凝重万分。“木将军、王爱卿,方才御医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们一定要在十日内攻破金陵!”
阿显的身体拖不下去了,他还想让他陪自己看遍万里江山呢!王威、木九郎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
安王又问:“阿显就那么爱那柳氏?不过一妇人尔,如今还被强做了他人之妻,怀上了旁的男子的孩子,如此,阿显还要她?”
王威叹息一声,回道:“王爷,明彰与嫂夫人相识于微末,他从小体弱多病,若非嫂夫人治好他,行医治病、供养他读书科举,此刻他怕是早就……”安王听了他这话,轻轻点点头,面上却仍旧带着一丝感叹:“虽如此,其实阿显想要报恩,尚有千百种法子,又何至于将自己都搭上?本王觉得不值!”
为了一个妇人要死要活,可不就是不值?木九郎在一旁听着,却是大剌剌接口道:“王爷,‘子非鱼,焉知鱼之所想’,说不定在四郎心目中,弟妹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过是些外人,值不值——”王威连忙暗中掐了他一把!木九郎愣了一瞬,却到底还是止住了话头。安王知晓他的性子,倒是没怪他,只冲二人笑笑,便回了自己的帐中。“守常!你方才干嘛掐我?”
安王离开后,木九郎不乐意了,瞪着王威道,“你说你,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手劲儿咋这么大?疼死我了!”
王威满脸无奈:“九哥,你日后说话也多注意些,都说伴君如伴虎,王爷虽然性子好,但到底是君,我们做臣子的,在君主面前说话,还是不要太口无遮拦,什么叫‘子非鱼,焉知鱼之所想’?你是在责怪王爷吗?”
木九郎怔了怔。好一会儿,他才有些感激地拍了拍王威的肩膀,“守常你说得对,哥哥今日受教了,确实,如今我也是有官衔的人了,从前江湖上那一套就要抛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要时刻铭记于心!”
“这就对了!”
王威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不过提醒你一下,日后慢慢改便也罢了!我们这位王爷心胸宽广,倒不至于因为这些事降罪,只明彰那里……那贾凤行,当真是杀人诛心啊!”
木九郎气道:“我这就去问问,那信到底是怎么送进来的?金陵被围得连只苍蝇都出不来,到底谁能手眼通天把这份该死的信是送到四郎眼前?别叫我知道是谁,我非活剐了他!”
王威拉了拉他的胳膊,朝着王帐右边的营帐怒了努嘴,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压低声音道:“九哥,他们因为何世子的事情一直对明彰心怀芥蒂,此事我们先暂且记下!当务之急,是先攻破金陵,其他的,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木九郎深吸一口气,看向那营帐的目光中隐隐浮现出一抹杀意。“行,听你的,先杀进金陵,宰了贾凤行,助王爷登上皇位,旁的,我们且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