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彰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带我去!”
逼在武梅儿脖子上的匕首微微颤动,他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带我去,否则,否则我直接剖腹取子!”
“你,方才还不是说不滥杀无辜吗?”
严品急了。宋明彰侧头看他一眼,眼底的寒意几乎能封冻一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快—带—我—去!”
只要一想到柳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就想杀光所有人!所有人都该死。他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她,他们还要同他抢!都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你冷静些吧。”
武梅儿一手护着肚子,一手轻轻拍了拍脖子处结实的臂膀,“你心神不定,并非好事,何况听竹轩那里不啻于铜墙铁壁,我带你过去便是,总归你能有命出来,才算是你的本事。”
宋明彰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猩红之色褪去几分:“那就带我去。”
严品在前面带路,宋明彰跟着武梅儿在后,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望着周遭,面上的神情凶狠的仿佛一头受伤的孤狼,亟待择人而噬。“喂,姓严的!”
武梅儿望着前方瘦削的身影却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严品身形微顿,接着若无其事道:“小人没有打算。”
“他那日同我说,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你怎么想?”
“武夫人如天边之月,小人似路边尘埃,你我云泥之别,小人不敢生半点不敬之心!”
“呆子!”
武梅儿急得跺了跺脚,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姓严的,待此间事了,你随我回淮山书院吧?”
严品浑身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地转了过来。“武夫人——”“不要叫我武夫人,让那该死的称呼见鬼去吧!严品,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花树下,严品望着面前微微仰头,俏着一张脸威胁似地望着他的女子,瞳仁微微颤动。“你敢说你不愿意!”
好半晌,严品都没反应,武梅儿顿时急了,“还是说,你方才表现的对孩子的在乎,都是假的?”
红绡帐底,他们也曾鸳鸯交颈、耳鬓厮磨。至如今,她的腹中怀着他的孩子。无论此间有多少算计,多少肮脏,他们是孩子的父母这一点,不会变。严品喉结耸动,面上的动摇几乎肉眼可见。“我——”“闭嘴!”
一道阴冷的声音倏然传来,打断了严品到嘴边的话语,也驱散了周遭的旖旎。“二位是不是忘了宋某还在这里?”
宋明彰咬牙切齿,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要谈情说爱,等活下来后自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说去谈!”
当他是死人吗?这对该死的狗男女!脖子处传来隐隐的刺痛,武梅儿回魂似得反应了过来。反应过来后,她小心翼翼地道:“抱歉宋公子,方才是我失态了,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
方才严品放下信号箭的一瞬间,让武梅儿觉得,自己将来的人生,或许未必就那么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