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二人相携着出了酒楼。“三郎,如今我已平安,你不用随我一起,回去看盼娣和孩子去吧。”
常州府宅子的事儿,柳晴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候三郎是个好人,她也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可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候三郎被人误会。“你要去哪儿?”
候三郎背负双手,微微仰头,下颌线崩的紧紧的,“我送你!”
“不用!”
柳晴坚决地拒绝道,“真的不用,三郎——”说到这里,她略顿了顿,才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知道,从前我同他因为你,其实吵了几次架,你该回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听说过,但是我们是清白的,不,应当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充其量只是大夫对病患的同情心,再好些,也只是个朋友。“我把你当成是我的朋友,三郎,如今你已经有了盼娣,还有天赐,为人夫为人父,须得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候三郎闻言,微微垂下眼帘。好半晌,他重新看向柳晴,眼神变得坚定:“让我平安送你到目的地可好?到了地方,我绝不纠缠,还有——”他说着,眼底划过一丝浓浓地懊悔,“还有我同盼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什么?”
柳晴目露疑惑。“当日状元县发生洪灾,乱民四起,诸如天宫将军者,烧杀劫掠残害百姓无恶不作,我等奉千户大人之命,前去状元县支援,到了县城,我被同僚陷害丢到花楼,下了烈性春药,他原是想让我沾上脏病,然盼娣治疗瘟疫,恰好在街上看到了我,便……”柳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当时不知道那人是她,后来也试图寻过她,天赐,天赐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下来的,我愧对她们母子。”
因为他是个卑劣的小人。他心里一直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只想偷偷地远远地看着她,克制不住的冲动。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原委。柳晴闻言,难免有些唏嘘,只是唏嘘过后,她却道:“话虽如此说,可你已经娶了她,既娶了她,便要对她对孩子,对你们整个家负责,三郎,我一直都知道,你同你另外两个哥哥不一样,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候三郎闻言,满脸动容。好一会儿,他望着她,小心翼翼却又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柳晴:“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娶盼娣,我们之间,有没有机会——”“没有!”
柳晴连忙出口制止了他后面的话,“三郎,我对你只有朋友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果然如此!候三郎闻言,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自嘲。“其实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就是觉得不甘心。他常常在想,若是当日他能更勇敢一些,在柳晴和宋明彰有名无实时,积极争取,抑或者,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就果断斩断同宋盼娣之间的孽缘,他未娶……那他是不是也能有个机会?想到这些,候三力的面上一阵恍惚。赖因,在他短暂的人生中,他觉得最为愉悦满足的时光,竟是当时在十里镇时,隔壁宋三郎那个外室关妙儿,将他错认为宋明彰的那段光景。她的夫君,多么美妙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