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陈曼再次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对柳晴夫妇之间感情的羡慕。“小晴,你同你相公的感情真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都要跟你说些体己话。”
柳晴闻言,轻蹙眉头,犹豫了一瞬才试探性地问:“阿曼,我问你个问题啊?”
“什么?”
公主府很大,从大门到举办宴会的厅堂,有很长一段距离。陈曼有足够的时间听她说话,和她闲聊。“就是,我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他相公,对她的感情,怎么说呢?就是跟我们不太一样,但是她知道,她相公是真心喜欢她的!”
陈曼有些狐疑地望着她:“小晴,怎么个不一样法?你是在说你的朋友,还是在说你自己啊?”
柳晴闻言不由老脸一红,忙道:“不是说我自己,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是别人的事情。”
“哦,那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就是她相公,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喜欢事无巨细掌控她的一切,比如她每日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都想事无巨细的知道,还有——”后面的话,柳晴有些难以启齿。“还有什么?”
陈曼一双杏眸柔柔地望着她,满脸鼓励道,“你说小晴,还有什么?”
就是上辈子,身处在那样一个开放的时代,柳晴都没觉得这么窘过。“还有我朋友说,在那方面上,他相公让她有点吃不消。”
陈曼听到这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相公这样你觉得不好吗?”
话音刚落,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道,“不是,我是说,你朋友觉得她相公这样不好?”
柳晴有些一言难尽地望着她,半晌道:“好吧,我承认没有这个朋友,就是我相公,他比较粘人,有时候让我觉得很恐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话她从未同旁人说过。也许是陈曼这个人让她觉得值得信赖。更或许是,因为她们才相识不久,彼此间的感情还算纯粹,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同她说这些话。陈曼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许多:“小晴,你这话,是真的,还是掺了水分?若是真的,这就要看你对你相公的感情如何了,你心悦他吗?”
柳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自然。”
“那你到了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地步了吗?包括自由、自尊,所有你珍视的一切!”
柳晴皱了皱眉头:“阿曼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喜欢宋四郎,并不意味着,她就要放弃这些呀,哪里就到了这般田地了?陈曼轻叹一声道:“我从前有个远房表姐,她和她的相公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定了亲事,感情一直如胶似漆,好到没人不羡慕的地步。”
顿了顿,她继续道:“可是有一天,我们却突然接到他们夫妻双双亡故的消息,那时候我还小,只恍惚记得是因为表姐外出时遇到一位故人,那位故人是个男子,她只是多同那男子说了几句话,回去后就被她相公活活掐死了!她相公深爱着她,将她杀死后,又跑到那男子面前将他杀掉,回去后就将表姐的肉都吃到了肚子里,然后自戕了!”
柳晴倒吸一口凉气:“何至于斯?”
陈曼有些怜悯地望着她道:“有一个深情的丈夫是件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这种人,极端又可怕,小晴,你,你相公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瞧着不像啊!”
“……”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底气不足道:“应该不是,他没有这么极端的!”
“那便好,那便好!”
陈曼松了口气,无意间抬起头,发现自己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她忙止住话头,道:“小晴,到了,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