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雨水滴滴答答滑过枝叶落下,没入树下行人的衣物间。
靳九渊骤然停下脚步,心脏处一瞬间的剧痛让他腿一软,半跪在地上。
“九爷!”
秦峰和卫一大惊,冲上前异口同声喊道:“您怎么了?”
靳九渊没有回答,而是侧头看向远方,朦胧的山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明明不冷,却让他觉得浑身都变的冰凉。
他右手紧紧捂着心口,刚刚那一瞬间的剧痛之后,他的心脏仿佛也跟着一沉。
那种悬在空中无处着落的感觉,无端让他寒毛直竖。
长安!
难道说……是长安出了什么事?
念头刚起,就被靳九渊否决。
不!
长安不会有事的!
“九爷,您怎么了?”秦峰疑惑的问道。
靳九渊薄唇紧抿着,视线紧紧盯着远处若隐若现、凸出的巨石,眉心的沟壑在加深,他伸手指向方才下意识看的方向:“改变方向,往那边走!”
秦峰和卫一互看了眼。
“是!”
……
与此同时,悬崖上。
傅晓晓阴沉着脸,一巴掌打在杀手的脸上,“谁让你把那个贱人摔下悬崖的?我是你们的雇主,你凭什么擅作主张。”
杀手冰凉的目光扫了眼傅晓晓,吓得她往后一退,可一想到她还有好好折磨叶长安这个贱人,还没看到她痛苦求饶的脸,怎么可以让她死的如此痛快?
心里的怒气压过惧怕,冷哼一声:“难道我说错了么?明明我都让你们抓活的,结果看看你们敢的好事——”
还顶尖杀手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杀手的帽檐遮住了眼睛,以至于傅晓晓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的嘲弄和一闪而过的戾气。
傅晓晓上前两步,看向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遗憾的同时又莫名升起一股疑惑——叶长安真的死了么?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尽快找到她。”傅晓晓冷冷一笑,“就算她死了,我也要鞭尸才解我心头之恨!”
面孔扭曲如魔鬼,哪里还有当初千金小姐的模样。
杀手凉凉的扫了眼傅晓晓,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眼底却毫无保留的铺满了轻蔑。
可没过多久,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让你们去找人吗,又回来干什么……”傅晓晓蹙眉回头,可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手掐住了脖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傅晓晓恐惧道。
“你做了什么?”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傅晓晓脸色涨红,拼命想要掰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却发现无济于事:“我没……没有,你放开我……”
“是吗……”来人冷笑,跨步上前,掐着傅晓晓的脖子,直到她的脚尖离开地面,才又开口:“当真没有?”
“放……放开我!”
傅晓晓浑身颤抖不止,她用力抓紧对方的手,哑着嗓子哀求:“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来人打量了傅晓晓好半响,直到她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才嫌弃的放手。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傅晓晓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别做多余的事,否则,你会后悔出现在我面前。”来人边说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别忘了你该做的事。”
冰冷肃杀的气息袭向傅晓晓,她忍着喉咙的痛苦,开口:“我明白,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那样最好。”来人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傅晓晓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都湿透了。
此刻,她隐隐开始后悔跟这人的合作,这根本就是个疯子,可事到如今,能不能抽身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
更何况,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叶长安陪葬。
傅晓晓回头看了眼悬崖的方向,眸底是刻骨的恨。老天有眼,一定要让叶长安死无葬身之地!
在地上坐了好半天,傅晓晓才恢复体力,起身离开。
不远一颗大树后,有人目送两人一前一后消失,正是之前的杀手。男子想到方才出现的人,他皱着眉头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咱们之前谈好的可没说过会有他出现……”
……
天将暮色。
遮蔽天空的层层乌云渐渐消退,竟露出丝丝晚霞来。只是却并没有停留多久,便消失在远方葱郁如墨的丛林尽头。八壹中文網
早先被后来者打晕的两个杀手,因为一阵剧痛骤然醒了过来。
光线虽然渐暗,但职业习惯让他们立刻变得警觉,腹部的疼痛火烧火辣,更让他们不安的是自己竟然被人捆绑在树上。
他们不是被人打晕了吗?
难道是同一拨人?
两人扫了眼周围的人,视线最后落在五步远的男人身上。
对方手里把玩着他们的枪,地上还扔着他们的通讯设备,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对方身上的阴鸷和戾气是他们平生仅见。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杀手问道。
靳九渊微微抬眸,眼中的猩红即使秦峰和卫一都不敢直视,声音更是冷的像刮过冰川的寒风。
“你们的目标是谁?”
两个杀手互看了一眼,警惕的盯着靳九渊沉默不语。
这种涉及职业操守的事,一旦说出来,他们就别想在想在这行混了。
靳九渊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暴躁:“秦峰,给你五分钟。”
说完,靳九渊闭目,他的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握着狙击枪的指节已经开始泛白。
“是,九爷。”
秦峰沉声回道。
“你们要干什么……”
杀手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峰堵住了嘴,‘咔嚓’一声,手中毫不留情的掰断了对方的一根指节。
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无法出口,只有呜呜声连绵不断。
十指连心,手上传来的疼痛比挨揍好几拳更让人痛苦。
然而这还没完。
下一秒又是一声咔嚓脆响。
秦峰动作很快,当着手主人的面,一节一节掰断杀手的指骨。
更令人他们绝望的是,被掰断后又被回正。
一只手来来回回七八九十次,于两个杀手来说仿佛一个世纪般悠长,可实际上不过才两分钟的时间。
疼痛并没有让他们的感官变得麻木,反正更加敏锐。
秦峰幽幽开口:“现在愿意说了吗?”
“呜呜~~”杀手满头冷汗的看着秦峰。
“还是不愿意?看来还是小看你们了!”
两杀手:“……”
艹你大爷!
你倒是给我们开口说话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