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夫妇呆到天黑下来了才回去,最后是长河借了关诤言的车送他们回去的。
“听着你家这么热闹,原来是这两个人在啊?”单云依问道。
今天下午,老郑夫妇两个去她家的时候,她也陪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觉得老郑媳妇还好,老郑这个人她不喜欢,从始至终目不斜视,她说的话从来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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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看不起人一样。
单云依有过一段疯癫经历,内心其实是有些自卑的,所以她异常敏感。
“是啊,下午在路上遇见的,郑叔叔帮过我的忙,就想着邀请他们过来坐坐。”
“那是刚从这院出去,听说要去省城了,和你关叔叔道个别。”
单云依觉得不见面或者少见面才好呢,老郑这个人,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老郑自从出院后,一直住的是宾馆,长河把他们送到目的地,说了几句话后就掉头离开了。
老郑看着长河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现在死心了吧?妞妞——生活地很好,我看他俩的夫妻关系也很不错,外人是插不进去的。”邱淑华把妞妞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些什么了吗?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不许这么污辱人。”
邱淑华语气酸涩地说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最清楚,是谁在昏迷的时候还叫着妞妞?今晚上是谁的眼睛都要长在人家身上了?我没有资格管你,也希望你能给孩子留点脸面,别弄的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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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
老郑找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不再理她了。
邱淑华也有些气自己,本来可以掉头就走的,眼不见心不烦,偏偏又放心不下他。
也许在心里邱淑华还有个奢望,就是有一天能想起以前的事,重新回到她们那个家里面。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她不能没有丈夫,郑一奇不能没有血性。
老郑几乎一夜没睡,他放下了很多,又拿起了很多,夜里四点多钟就开始收拾行李,五点多钟办理了退房,六点多钟他就到了汽车站,买了一张发车最早的客车车票。
发车时间是七点十分。
时间足够,老郑又去站外面的小吃摊上,要了一碗豆腐脑,就着卤子吃了两个煎饼,吃饱喝足,回来后检票上车。
五分钟后,车子驶出了汽车站。
直到现在,老郑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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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掉邱淑华了。说真的,面对着她,老郑太有压迫感了,这中间的情绪太复杂、太压抑、太没有头绪了。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老郑就是个见异思迁、不识好歹、抛妻弃子的一个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
老郑的思绪随着急弛的客车,一路飘远了。
说出来多么不可思议,死了数十年的他居然又活过来了,带着萧山的记忆,却拥有着郑一奇的躯壳,在某一天的早晨,在尧市人民医院的一张病床上醒来。
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郑一奇的妻子邱淑华,激动地抱着他号啕大哭,把他整的一愣一愣的,手脚并用才把邱淑华推开,义正言辞地喝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不懂?”
邱淑华擦眼泪的手顿住,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傻了吧?连我都认不出来是谁了?我是你老婆!连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跟我在这里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早干嘛去了?”
萧山更糊涂了,他什么时候娶了这么一个媳妇?还这么老?还生了两个孩子?简直不可思议。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活着,有血有肉,会呼吸会说话能交流。
“能给我找面镜子吗?”他得看看自己老成了什么样子,才娶了这么一位老妻。
邱淑华更觉得稀奇,自己丈夫一贯不修边幅,更何况昏睡了大半年了,怎么会突然要镜子。
不过她还是照做了,医院的小护士都挺爱美的,小镜子小梳子都会随身带着,很快就借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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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面孔因为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看起来要比邱淑华苍老许多,国字脸一脸正气。
萧山费了好大的劲才接受了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
“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邱淑华很震惊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山点点头。
“你叫郑一奇,是尧市公安局陆岭分局局长,今年四十六岁。我是你妻子,我叫邱淑华,我们有一个儿子叫郑凯旋,今年二十四岁,也在陆岭分局上班;还有一个女儿,叫郑凯敏,今年十九岁,六月份参加高考。
你是在年前一次抓捕中受了伤,伤到了头部,才一直昏迷不醒的。”
邱淑华突然向医生办公室奔去,她得让医生看看,照老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一辈子不认识她和孩子?要是真的如此,她余生可怎么活?
医生对老郑检查一番得出了结论,老郑之所以失忆是脑组织受伤引起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这要因人而异,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也有可能是一直记不起来。
这个结论够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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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现在只有萧山的记忆,却没有郑一奇的,所以他排斥郑一奇的一切,包括邱淑华和她的一双儿女。
他只有一个女儿,叫妞妞;他只有一个女人,叫单云依。
萧山看了日历,今年是1986年,也就是说他死了二十二年后,又借壳活了过来。
萧山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他承担不了郑一奇的责任,所以经过半年的康复之后,萧山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重返岗位,而是去办理了辞职手续。
郑一奇的大名在尧市令多少犯罪分子闻风丧胆,领导也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位得力干将,可也知道他目前的状况,记忆没有、经验没有,就像猛虎被拔了牙齿。
领导还是爱护这员虎将的,批准他辞去局长职位,保留编制,继续居家休养。
解决了职业问题,萧山对国家的愧疚感有所交待,才登上了回烟照的车,他要去找他的妻女,亲眼看看她们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