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河心急如焚,刚生了儿子女儿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这是李桂兰第二次默默请薛家祖宗保佑,即然保佑生了龙凤胎两个健康宝宝,那么请祖宗再显一次灵,保佑慢慢逢凶化吉,以后健健康康的。
手术室内,已经各就各位,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顾慢的脸色慢慢发黄,失去了血色,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武文秀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武主任……”助手很惊讶地喊了一声。
“什么事?”
“病人的出血止住了……”
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可确实是发生了。
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顾慢,又被送了回来。
“再给病人输。”
手术室外,李桂兰对薛长河说道:“慢慢这次肯定和救人有关,任家要是胡搅蛮缠,咱家绝对不惯着。”
薛长河没有心情谈论这些,他的眼睛紧盯着手术室门口。
“两位同志,我可以打搅一下吗?我是县报社记者,刚才你们说的救人是怎么回事?”
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同志,穿着齐整,他拿出的工作证姓魏,叫魏钦,确实是报社记者。
“对不起,我老婆还在手术室,没心情接受采访。”
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别的时候寸步不离手术室的薛长河,看见门打开了,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武主任,我媳妇现在是种什么情况?”
武文秀摘下口罩,如释重负:“血止住了,慢慢的情况还算稳定,子宫也保住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天,恢复良好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武文秀心情好了些许,幸不辱使命。
“谢谢武主任……”
“不用谢我,是你媳妇争气。”
李桂兰默默躲在一角:祖宗显灵了,等出院回去,一定给祖宗多多送钱。
武文秀也是筋疲力尽,安慰了薛家母子几句,这才想到办公室休息片刻。
“武主任。”
武文秀疲惫一笑:“魏大记者,又来找素材了?”
魏钦摇头:“不是,有个亲戚住院,我过来看望,听见了一件事,特地来向武主任求证一下。”
“魏大记者,我就一医生,你确定没搞错?”
“是这样的……”
巴拉巴拉。
“产妇确实是救人了,但所受到的伤害和救人有多大的关系还不确定,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
浑浑噩噩醒过来的顾慢,浑身像被拆开又重组了一样。她下意识触碰到自己的肚子,内心就是一紧。
她又看向床的另一侧,还是没有。
她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梦中有个人对她说,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祝贺她儿女双全。
“慢慢,你找啥?和妈说,妈替你拿。”李桂兰握住顾慢的手,能醒过来,还能和她做婆媳,真好。
顾慢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妈,我是不是生了?孩子呢?”
正坐在床边浅眠的薛长河也醒了,握住顾慢的另一只手:“媳妇儿,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你是俺老薛家的大功臣。”
什么功臣,顾慢不在乎,生孩子从来不是为了谁,而是为自己的生的,就是为了以后有个和你息息相关的人,流着你的血液你在这世上有所牵挂的人。
“孩子呢?”
“孩子太小了,在婴幼儿监护室监护。”
“带我去看看。”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说罢,顾慢就要掀被下床,但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又倒了回去。
“小心。”
“别动。”
李桂兰和薛长河差不多是同时喊了出来。
“我怎么了?”怎么感觉喝断片了一样。
“你遭罪了,产后子宫大出血,很严重很严重,多亏了武主任把你救了回来,她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不记得了吗?”
连顾慢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从薛长河的表情中,她应该能猜到,当时很凶险很凶险。可这段痛苦的记忆就像被谁拿走了一样,顾慢没有丁点儿印象。
这其实是好事,有些记忆忘记最好。
顾慢的身体恢复的很快,鸡肉羊肉牛肉,只要顾慢吃的下,只要薛家能买得到,五十里地照样能送过来。为了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为了能早一点见到一双儿女,别说是吃饭了,吃草都愿意。
顾慢很想去看看孩子,但她现在这种状况,医生肯定是不让的。顾慢就和薛长河打听,两个孩子的长相,会不会和别人家的孩子搞错了。
古往今来,偷换错换孩子的不是什么新闻。
“儿子是个小光头,闺女是个秀发小美女,错不了。”
顾慢的脑海就出现了聪明的一休,和可爱的小叶子。要是生两个这样的小可爱,其实挺好的。
第三天,顾慢下奶了,却积在乳腺上,成了一个个小结节,一触就疼。
顾慢不敢侧着睡,只能保持仰卧这一个姿势,有时侯不小心碰到了,顾慢能疼出眼泪来。
李桂兰欲言又止,看着顾慢疼的厉害,当婆婆的终于教给了儿媳一个“秘方”:“慢慢,吸出来吧。”
顾慢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怎么吸?有这种机器吗?”
李桂兰不说话,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薛长河。
顾慢的脸涨红,就好像能滴出血来,亏婆婆想的出,这都是什么主意啊?
顾慢和这个男人只有一夜袒胸相见,哪怕是她的丈夫,两个孩子的亲生爸爸,她也接受不了。
太羞耻了。
夜深人静,顾慢辗转难眠的时侯,某个男人凑到她的耳边问:“要不我委屈一下,帮帮你?”
顾慢瞪着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疼的他直哼哼,却不敢喊。
只过了一晚,李桂兰发现顾慢奶通了,因为不能奶孩子,只能挤出来,由薛长河拿走扔掉。
至于怎么通的,只问结果,莫问过程。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响起,李桂兰笑着去开门:“肯定是你爹。”
薛名友每次来,都要事先敲敲门,就怕遇到某些情况,翁媳都尴尬。
进来的人却不是薛名友,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冒昧打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