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走狗？”
v情不自禁惊讶了一下，随即有些疑惑，“你是说那些怪物是鸟和公司的人结合而成的东西吗？”
“虽然你这么理解也没什么不对……”温蒂平静的说道：“不过确切的说，那些怪物本来就是公司的人。”
v更加疑惑了。
“你们所在的那片小镇，就跟你和你的同伴猜测的那样，是一片赛博空间。”温蒂解释道：“只不过这个赛博空间有些特殊，在这个赛博空间里，我就是造物主。”
“小镇的一切，都是根据我记忆里的东西以及我过去的情绪捏造而成的……比如那些小镇的人儿，比如那些怪物。”
v大概理解了温蒂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你的记忆里公司的人，就是负面情绪形成的怪物？”
“你果然很聪明。”温蒂淡淡的夸赞了v一句，“没错，如你所说，在我过去的记忆里，公司就是如同秃鹫一般的怪物。”
“公司夺走农民的水源，最后是土地，那些人将城市变成一台机器，用人们崩溃的精神，破碎的梦想以及民脂民膏来做燃料。”
“它们站在民众的尸体上高声歌颂着自己的伟大，用民众的鲜血让涂鸦这个世界……这样的家伙跟啄食尸体的秃鹫有什么区别。”
温蒂淡淡的说，“所以它们在我的记忆里是秃鹫变异而成的怪物是让人憎恶的存在。”
v点点头，“那么托尔斯和希莫斯它们呢……还有小镇上的那个你又是谁？”
“恕我直言，你和小镇上的那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记忆这种东西，也有美好的存在不是吗？”温蒂解释，“小镇上的人是我仅存的美好回忆。”
所以那些人果然是虚假的……v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可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真实存在的”
在小镇里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是v切实感受到那几个居民对待自己的善意，拥有赛车理想的酒鬼托尔斯，一心为小镇着想的托尔斯警长，还有那个种田的小姑娘。
和这些人越是相处得久，v就越不想承认他们是虚假的。
一想到这些，v心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小镇的那些家伙，真的不像是假的啊……情感那么充沛的人，真的是假的吗？
v陷入深深的疑虑中。
“那些人都是虚假的。”温蒂再次平静的强调，“他们只不过是我记忆里的投影罢了，我随时都可以将他们抹去。”
“既然如此，那个小镇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缅怀过去，为了让你将我们关在那里？”v忽然问道：“如果小镇的女孩是你的回忆投影，那么你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
“又是为什么将我们这些赛博朋克丢到那小镇里去？”
面对眼前这个少女的蓝眼睛，v的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家伙的话只能信任一半。
或许一半都不能信任。
“你来到小镇的时间，刚好就是公司来到我们小镇的时间。”温蒂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说话的时候她那张脸也不会有任何表情。
就跟画上去的脸一样。
即便是诉说着过去，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某种程度上是挺吓人的。
“因为战争的原因，流落到小镇的公司员工们，夺走了小镇的一切，先是食物，然后是水源，最后是人。”
“他们穿着公司的服装，但实际上是公司买的雇佣兵，长年累月的战争让这帮雇佣兵的脾气很不好……小镇的很多人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我们尝试过投诉，反抗，但是都没用……后来公司的人都离开了，但是小镇也失去了活力，伤心的人离开了故乡，留下老弱病残在小镇上等死。”
“我是小镇上最倒霉的那个女孩，我的父母为了几口饭，跟公司为伍，在公司的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丢下我跟随公司的人走了。”
温蒂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感伤，“不过后来我也被公司的人带走了，成为了军用科技里最危险的疯狂者。”
“我的能力就是能将人的意识体关进我的回忆中，从而让他们在里面不断的轮回……”
“听起来能力蛮可怕。”v平静的插嘴，“所以你在小镇上说的都是骗人的吧，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们出去小镇。”
什么找到线索就能出去，什么加油寻找线索，tm的全是骗人的，果然来自夜之城的家伙们，没有一个能让人信得过。
“不，如果你们有人真的能通过正常的手段来到这个地方，那么我会让这个人离开的。”温蒂缓缓说道：“让你们进入小镇，并非是我的本意。”
“将你们关进我的回忆里，是军用科技的意思……军用科技觉得夜之城的赛博朋克和中间人们太碍事了。”
“他们觉得夜之城是时候换一波新的中间人和赛博朋克了。”
“尤其是那个跟荒坂公司合作的中间人罗格，军官科技一直想除掉她，削弱荒坂公司的势力。”
温蒂说，“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只能按照军用科技的话去做，其实我也不想的。”
v沉默了下，缓缓走近温蒂，无比温柔的说，“你还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来让v大哥抱抱你。”
温蒂的意识体明显闪了一下，她也张开了手，做出要拥抱v的姿势。
可就在双方即将抱在一起的前一刻。
v一拳朝着温蒂的胸口挥出，速度快到极致！
温蒂被击中，身体瞬间不断跳闪，意识体好像下一刻就要崩溃。
“跟我玩心眼子，你还早了一百年！”v淡淡的说。
“你，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骗你……”温蒂语气里的情绪头一次出现了起伏，“我的逻辑，明明没有任何的问题。”
“制造一个谎话的最好手段，是在谎话里掺进一些真话。”v挥去拳头再次给了对方一拳，后者的身体越加虚幻。
“你说的那些话，我确实无法确认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是直觉告诉我是假的。”v笑道：“我这个人向来都很相信直觉。”
“况且，你说出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话时，眼神平静的吓人，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v一边杂着对方的身体，一边说话，“你知不知道我见过夜之城里多少的生离死别……所以我是个对情绪很敏感的家伙。”
“你刚才说话的眼神告诉我，你要么是个机器人，要么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变态。”
温蒂的身体和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幻，“看来你似乎很讨厌这两种家伙。”
“不不不，其实你是哪种身份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也并不讨厌我刚才说的那两种家伙。”
“那你为什么动手？”温蒂继续问，“万一我是个好人，你不就杀错人了吗？”
v淡淡一笑，“你难道觉得我们这些赛博朋克是好人么……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对我动手了就得付出一点代价啊……你不会觉得你说你动手是军官科技指使的，你就是无辜的吧？”
“既然对我动手了，那就要做好被我打死的准备。”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
“咯咯……赛博朋克真是一个有趣的团体。”
温蒂居然还笑得出来，她不退反进，一把抱住了v，后者的意识瞬间一阵模糊，失重感透过全身不断的袭来。
v感觉像是自己像是在漆黑无光的水池里，被人无数只手狠狠的往下拽，那力量无法拒绝，让他的全身都近乎失去力气。
“果然人类的情绪，这辈子我也搞不懂啊。”温蒂淡淡的说着，眼里的蓝光浮现得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