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第二轮试音后。
曾洪、乌芳和章薇三人，已经对宋义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他随手写出的一小段旋律，就能让他们找到从未有过的演唱状态！
许芸也意识到三人的潜力，立刻给三人签了a级歌手合同。
并且按照宋义的叮嘱，将原本的五年合同，延长到了十年，违约金倒是没有刻意增加。
至于给曾洪和乌芳取组合名的事，宋义交给了公司和他们自己决定。
之后的十多天里。
宋义就一直忙着给三人制作专辑。
偶尔会抽出半天的时间，参加一下龙台的《蒙面唱将》。
因为每期都跟邓梓琪搭档，拿到了第一轮的身份豁免权，外界虽然对邓梓琪的身份很确信，但却没法将她淘汰出局。
而追光者的身份，虽然众说纷纭，各种猜测都有。
但因为有龙台的多方提点和警示，根本没有任何媒体和营销号敢带节奏。
所以即便是隐约猜到宋义身份的人，也不是特别确定。
而在这十多天，斗音的《国风大典》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网络上各种古装美女帅哥出没。
除了普通的网红外，很多演员和歌手也出于各种原因，参加了网上的评选。
相比于一般人，他们有着天然的人气优势，服装和拍摄团队也更加专业。
而由双胞胎姐妹拍摄的汉服视频，更是受到了无数人的喜爱。
甚至碾压了一众大网红，高居女子人气榜榜首！
两人也越玩越嗨，有时一天能更新好几条视频，大有转型当演员的趋势。
而这两位如镜像复制一般的天然美女，也为无数宅男带来了福音。
除了秀美的少男少女外。
还有偏爱武装、粘上胡子，故意扮老的选手。
一些盔甲爱好者，甚至会自己按照史料记载，一比一的制作数十斤重的甲胄！
而在音乐方面。
宋义的《风》，也彻底点燃了民众对国风歌曲的喜爱。
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的华人圈子，掀起了一股飓风！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跟风的“戏腔”和“古风”歌曲。
这些歌曲的制作相对粗糙，大多只有某一段副歌勉强能听。
而且很多都与宋义歌曲的和弦，高度相似。
但却受到了大量视频博主的青睐。
有些歌曲的使用频率，甚至超过了宋义的作品。
对此很多业内人士表示不忿，部分心直口快的，还会公开发文批判这些歌曲。
可惜在法律上。
对于歌曲抄袭的鉴定非常困难。
业内人士除了在专业性和道德上发出谴责，却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
与此同时。
西南黔省的一个贫困县。
叶霜和义援基金会里的几位干事，在当地教育局领导的陪同下，乘坐大巴，准备下乡开展实地调研。
此时叶霜的气质和形象，已经跟之前截然不同。
为了工作更方便，也为了减少女性在外的风险，她剪掉了一头长发，只比大多数男性略长一点点。
而为了显得更加干练成熟，她还化了一个淡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好糊弄”。
她也重拾了自己新闻传播专业的老本行。
不管走到哪里，身上总会挂着一个相机，随时记录自己看到的一切。
为了记录一些意外发现，她还在上衣纽扣处，藏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而到了晚上，她就会加班剪辑视频。
将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整理成一个不超过五分钟的视频，发送给宋义观看，并询问处理意见。
“叶小姐、李干事.....我们正在前往的，是木楠乡中心小学，木楠乡是我们这贫困县里的贫困乡，里面以彝族和苗族人居多。”
大巴车还未到达学校。
县教育局的张局长，已经开始向大家介绍起当地的情况。
“除了木楠乡小学本身的校址外，它还下衔6个山村教学点，目前登记在册的学生总人数为285人......”
“6个山村教学点？”
尽管恶补了很多相关知识，但对于“山村教学点”这个称呼，叶霜还是有些陌生。
张局长微笑道：“叶小姐，木楠乡一共有七个村，我刚刚说的六个山村教学点，其实都是以前的村级小学。”
“285人，就是目前木楠乡全部的小学生。”
叶霜点点头，大概明白了什么。
张局长继续说道：“最近十年间，由于城镇化快速的发展，木楠乡的人口越来越少，加上出生率下降，村级小学已经不足以维持正常的运转，很多年级开始招不上来学生，或者只有一两个。”
“慢慢的，无法完全脱离木楠乡的家庭，大多会想办法将孩子送到更远的乡中心小学就读，就逐渐形成了目前的局面。”
“四年前，我们取消了这六个村级小学的编制，更名为教学点，把老师的人事关系，整编到了乡中心小学里面，统一由木楠乡中心小学调配。”
“目前人数最多的曙光村教学点，有3名老师和26名学生；人数最少的白马村，只有1位老师和4名学生......”
“由于学生人数太少，县里给的餐饮补贴，不足以聘请专人做饭，所以这些教学点的老师，还必须负责给学生做中午饭。”
“有两三位老师的就轮流做，只有一位老师的，就只能一直自己做......”
伴随着崎岖蜿蜒的山路。
张局长给众人讲解着木楠村小学，目前面临的一些情况和困难。
叶霜没想到。
自己来到黔省调研的第一个地方，情况就如此复杂。
由于大环境的改善，这些孩子倒不至于在学校吃不上饭。
为了避免贫困学生营养不良，上级财政会按照每位学生十元左右的标准，补贴给学校。
要求学校，为每一位学生配齐营养午餐。
有一部分地区，甚至还包含早餐，大多是两个鸡蛋加一盒牛奶。
如果学生足够多，自然能聘请专门的阿姨或者厨师做饭。
但如果学生太少，总共给到的餐饮补贴，可能就几十块钱。
自然就没人愿意专职做饭了。
但为学生配置午餐是强制性的，那就只能老师自己上手。
而那些只有一位老师的教学点，老师更是身兼数职。
他们是语文老师，也是数学老师、英语老师、音乐老师、体育老师......甚至还是校长、教导主任、安全主任......同时也是食堂大厨。
听了很久。
叶霜忍不住问道:“张局长，这些山村教学点的老师，他们的工资待遇，会比普通老师更高吗？”
“不会。”
张辉苦涩的摇头：“食堂做饭这一块，县里会根据学生人数的不同，给予老师200-500元的补贴。”
“他们现在都是正式或者实习编制，参加统一的教师绩效考核，虽然很残忍，但如果学生的各项考核成绩不够，他们的工资还会比很多老师低上一大截。”
“那......”
叶霜有些犹豫。
明明来之前，宋义叮嘱她少说多看，遇事不要轻易表明态度。
但听到这些事情以后，她却有太多的问题想问。
沉吟了许久，叶霜还是问道：“那这些老师是自愿去的吗？”
张辉无奈道：“有一部分是自愿选择去支教的老师，另一部分是刚入编不久的新老师，根据学校的安排，或者是论资排辈，他们不得不去。”
“当然，我们也会要求学校与教师，达成一致协议，如果有老师确实不愿意去教学点执教，学校也不得勉强。”
“另外因为路程较远，部分地方的通村路，还没有做水泥硬化，所以大部分老师的日常吃住，都在学校......”
听到这里。
叶霜有忍不住思绪飘飞。
宁静的小山村，一所学校、一位老师，白天能有三五位学生作伴。
但到了晚上，整个学校除了留守的老师，再无一人。
这似乎比所谓的青年守村人，还要孤独。
似乎知道叶霜心中所想，张辉又道：“好在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教学点长则五六年，短则两三年，就将彻底废弃。”
“到时候这些老师，就能重新回到乡中心小学任教，那里的教师环境会好一些。”
“那能够想办法，提高这些老师的待遇吗？”叶霜又问。
“可以，但是不建议。”
张辉再次给出了一个，让叶霜大吃一惊的答案。
李干事等人也若有所思。
不等叶霜继续提问，张辉主动解释道：“像木楠村这种情况，在我们县很普遍，周围的几个地市也都差不多，甚至有些乡镇的条件，还不如木楠乡。”
“县里财政虽然困难，但要说每月给这些老师提高一两千的工资，也不是完全办不到，但这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张辉，好奇他的下文。
“如果教学点的老师待遇，高于普通教师，就会有人因为钱，使用各种手段和关系，去竞争这些岗位。”
张辉试着用浅显的方式，向众人解释：“这样反倒让那些真正有情怀，有责任心，愿意为学生负责的老师，失去这样工作机会。”
“毕竟教学点的师生少，我们难以监督。老师负不负责，想把学生教成什么样，怎样去塑造孩子们的价值观，几乎全凭驻点老师的良心。”
“如果让一群只为钱的老师，到教学点去，不利于学生的成长教育。”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霜已经明白了。
这就像有人说，为什么不能给环卫工人涨工资，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他们的工资，从一千五涨到三五千，就会让那些有“关系”的人，抢到这个工作岗位。
然后，再外包给之前的那群环卫工人干。
虽然财政的支出多了。
但环卫工人拿到手里的钱，却一分也没增加。
如果涨工资后，还强制要求不允许外包干活。
那这群环卫工人，可能连保住这份工作的权利，都没有了。
虽然很讽刺，甚至这逻辑有点“邪”。
但现实的发展，已经无数次验证了人性。
汽车行进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在连续拐弯后，来到了木楠乡小学的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