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阳光明媚,裘听月早早起身,而同时另外一边,凌起也已经等在了书房之中。“王妃,”有一个侍卫站在门外,拱手恭声:“王爷请您过去一聚。”
裘听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向铜镜之中的人,妆容严整不失礼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总不能够让这摄政王瞧不起。“那就走吧。”
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口,就见管家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走来。“王妃娘娘,宫里头来人了,说是找您的,快去看看吧!”
裘听月动作略微一顿,下意识的朝书房的方向看去。旁边的侍卫也是个人精,连忙道:“宫里头来人,王爷自然不会不出面,还请王妃先行,小的这就去禀告王爷。”
等到了正堂,就看见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薛公公“薛公公近来可好?”
裘听月笑容满面,心中却万分警惕:“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王妃可是折煞老奴了。”
薛公公面白无须,年过半百,笑起来的时候,却不觉得面善。“只是这两天陛下一直都在调养身子,自觉已经好了许多,就想问问王妃,其余两个方子的药方何在呀?”
裘听月眼皮一跳,端坐在上首,垂眸品茶,过了半晌,这才淡淡一笑。“其他的两个药方,并非臣妇不给,只是这是从古医书当中看来,若不能再次给皇上把脉,用了这两张药方,恐怕会弄巧成拙。”
薛公公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又笑眯眯的说了许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早早的把药方给献出来。可是……裘听月眯了眯眼睛,皇帝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自己家大哥现在怎么处理还没消息呢,这会儿就又要药方了。真是不客气。于是只用言语搪塞几句,虽然言辞恳切,可是态度却也十分坚决。薛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儿,自然也听出了意思,只得拱手告辞。凌起匆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自个儿王妃已经把事情料理妥当。心中有一处地方不由得软软的一暖。“薛公公走了,咱们就开始吧。”
凌起再见到她的一瞬间,收起了唇角的那一抹淡笑,“不是我中毒了?去书房吧。”
裘听月额角微微一跳,这人这么问,是不信了?心中憋气,却还是一路跟着来了书房。“检测到必要物品!验毒液!检测到必要物品!请自取!请自取!”
熟悉的机械音响起在耳边,裘听月只脚袖口微微一重,顿时,眉眼带了笑意。“王爷若是不信,一验就知。”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深色的小玻璃瓶,又取了干净的茶盏,滴了几滴,又用清水搅拌。尖利的银针刺入指尖,在接触到水的一刹那,一杯清澈见底的水,忽然之间泛起微蓝。凌起不说的快速抽回手,还未来得及斥责,就看到水杯的异样。“这是什么障眼法?”
凌起冷冷垂眸:“本王不信。”
“我要是你,我也不信。”
裘听月顺手又调制了一杯,这一次加的是自己的血:“可是你看,这杯水颜色更深些,我的毒,比你更甚。”
“一个是立了累累战功的摄政王,一个是四世三公的数代权臣之女。”
“一个中毒,显于容貌,而另外一个,则会痛入骨髓,毁了一身筋骨。”
这么说着,凌起面色越发冰冷,可是头顶上那一动不动的逆反值,实在是让人敬佩的厉害。“王爷,咱们先不提这些,昨日你可是金口玉言,答应让我医治,怎么今日想要反悔嘛?”
凌起被方才那一番话心中激起了几分冷意,此刻听见裘听月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本王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从不曾反悔。”
凌起说着探出手去:“你治吧!”
裘听月微微抿唇,重新拿出一排银针,在手上几个大穴上扎起来,又拿出一瓶药丸,细细的碾碎了,用水化开。“等一下估计有些疼,你忍忍。”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将那药水,用纱布敷在手臂之上。眼前的手臂,筋骨凌厉又不突兀,小麦色的皮肤上横亘着几个浅色疤痕,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惊。裘听月实在没有忍住,碰了碰,几乎是横穿手臂的伤疤:“这是什么时候的?还疼吗?”
她本意是觉得陈年旧伤在阴雨天气难免疼痛,听在凌起耳中,却变了模样。“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
凌起微微眯起眸子,细细打量她:“难不成,裘姑娘还当真以王妃自居?”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裘听月闹了个大红脸,冷笑一声:“等你的毒解了再说吧!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劳命鬼!”
话虽如此说着,可是在上药的时候,却在伤疤上多上了一层。凌起只觉得浑身有一股子微痒的热流,而敷了药的手臂,更是让人觉得疼痒难耐。“最近这几天我都会来给你扎针,然后敷药。”
想起这人,终究是保家卫国许多年,裘听月缓和了语气,“等到你身上的毒,都退到此臂,就可为你彻底清除。”
凌起微微动了动指尖,觉得有几分发麻。“如此一来,就多谢裘姑娘了。”
凌起心中有了计较,淡淡的道:“这是我让人准备的一些姑娘物件儿,你且拿去赏玩吧。”
旁边是一个檀木盒子,看不清里头的东西,可是这盒子分明是一进来就放这的。这人……也没有看上去这么不近人情。如此几天,裘听月一直在清晨前去书房,二人虽偶有斗嘴,却也还相处融洽。可是把一文一武出身的两人凑在一起,可不是想要看如此和和睦睦的场景。“你们干什么!不准进去!”
府中侍卫尽力阻拦,却依旧挡不住禁卫军。“大胆!摄政王指派刺客刺杀圣上!尔等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