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房间荒唐到十点,周珩接到周成隽的电话,要他回家。
周珩大概猜到周成隽这通电话的含义,从棠眠身上起来,走进浴室冲了下澡,便出来穿衣服。
棠眠从凌乱的被子里爬起来,腰身虚软,脸颊薄红,还在细细喘气,她问,“怎么了?”
周珩扣好衬衫纽扣,“跟秦家的婚事大概率成不了,老爷子生气了。”
棠眠抱着被子,“哦”了声。
周珩临走之前,回眸瞥她,嗓音低沉,“棠眠你目的达成了,但也别忘记我说过的话。”
棠眠眨了下眼,记起那天在客厅里,男人威胁她的话,她装傻似得点了下头,说,“好。”
周珩停下脚步,“重复一遍。”
“……”
棠眠坐在被子里装哑巴,手指扣着床被。
周珩也不急着走,岑黑鹰眸一直睨着她。
棠眠被盯得无奈,红唇张了几下,还是慢吞吞说了出来,“没有你的点头,我不能擅自离开。”
男人听完,这才摸起丢在床尾的腕表戴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周珩一走,棠眠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又慢腾腾躺回了被子里,睡了一会才起身穿好衣服回了家。
周家跟秦家联姻一事没了水花,周珩这两天也没来找她,棠眠回了学校上课。
周五这天,棠眠照例去学校接棠修文,但却被棠修文老师告知,棠修文已经被棠盛年接走。
棠眠站在校门口给棠盛年打了个电话,棠盛年没接,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抿着唇又打了过去,棠盛年还是直接挂断。
棠眠干脆打车去了棠盛年家。
门口密码锁换了密码,棠眠开不了门,便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江雯。
江雯抱着胸,神情讥讽,还没说话,棠眠径直掠过她走了进去,江雯想拦没来得及。
棠修文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棠悠正逼着他吃什么东西,他一张小脸都在抗拒,眼睛红红的。
棠眠走过去,一把扯掉棠悠按在棠修文后脖颈上地手,也没问,直接夺过棠悠手里的尖椒段,捏着她的下巴,就给她塞了进去。
棠悠舌尖触到那尖椒段,辣的她低咳两声,脸涨的通红,猛抱着一杯水往嘴里灌,缓了过来,等着棠眠,“你疯了吧你!棠眠!”
棠眠不理会她,牵着棠修文的手就往外走,棠悠在身后抓住她头发,“你个小杂种,来这个发完疯就想走,以为自己是谁呢!”
“松开!”棠眠够气的。
棠盛年二话不说接走棠修文,就将棠修文放在只有棠悠和江雯的家里,他难道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棠盛年不在,棠眠的那阵火气直接撒到了棠悠的身上,转身抬脚直接揣向棠悠的膝盖骨。
棠悠吃疼,手下松开棠眠的头发,弯腰捂着生疼的膝盖嚎叫着。
江雯见不得自家女儿收欺负,忙上前去看棠悠,“宝贝女儿伤哪里了?”
棠眠才不理会江雯跟棠悠母女,带着棠修文开了门就要走。
恰逢棠盛年推门进来,见到她,脸色板着,“你要把修文带去哪?”
棠眠不想跟棠盛年讲话,掠过他就要走。
棠盛年握住棠修文的手腕,“修文是棠家的儿子,棠眠你到底想干嘛?别怪我无情,你在拉扯下去我就报警,说你拐卖儿童!”
棠眠这才停下脚步,“你自己不会看小修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明知道棠悠和江雯对他不好,还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小修今天就会被欺负死。与其在这里说教我,不如去教教棠悠,教她什么叫尊老爱幼!”
独自把棠修文放在家里是他理亏,但他也不会想棠眠低头,“刚才临时有事去了趟公司,不过一会的功夫能有什么事!”
“棠悠把辣椒强硬喂给小修吃,你觉得能出什么事?小修本来性子就内向,你非得把他逼得自闭才觉得满意是吗?”
棠盛年话噎住,依旧梗着脖子,“反正你今天别想把修文带走,我会好好照看他。”
棠眠冷笑,“我今天还就要带。”
棠盛年脸色难看,看着依旧往外走的棠眠,抬手猝不及防扇了她一巴掌,“棠眠!你有没有自觉!你不是棠家人,你妈出轨别人给我带了绿帽子这么多年,把你生下来还要继续恶心作弄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让我动手是吗!”
棠修文见棠眠挨了打,低头一口咬在棠盛年手背上,小脚踢着棠盛年的腿,哭着,“你坏蛋!欺负姐姐你坏蛋!”
棠盛年眼神不善,看着江雯,“你把他给我抱进房间里!不许他出来!”
江雯也没见过如此动怒的棠盛年,忙上前把棠修文抱走,棠眠不让江雯抱,棠盛年直接拽着她的手腕甩到一边。
“棠眠算我求求你,你跟修文断了关系,你妈给我戴绿帽子一事你知道我憋在心里多久了吗!我也是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不能保全点我的颜面!修文是我棠家的儿子,我说是就是,你跟他继续牵连,别人怀疑修文的身份,要是真的做出个修文也是个假的棠家人,你让他怎么生活!从小活在别人异样鄙夷的眼光下?你长大了,心性已经定了,修文不一样,从小活在流言蜚语中,他的人生就毁了!”
棠眠抿着唇,轻笑,“棠盛年你可真够恶心的。说到底你还是在乎自己的名声,说得好听是为了小修的人生着想,可是从小修生下来,你就没主动过问过一丝一毫,现在说为了小修的人生让我离他远一些,冠冕堂皇的狗屁话你还能说得再动听些吗?”
棠盛年像是被看破,背过身,“总之今天你别想多带走修文!你一个私生子最好缩着尾巴做事,这种闯人私宅一事,我今天就当做没看见,以后你再这样,拘留所里会有你的位置!”
说着,便叫来阿姨,将棠眠轰了出去。
阿姨也是在棠家呆了挺久,跟棠眠也有些感情,她将人请到门外,好言好语劝了句,“棠眠小姐,您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棠先生最近也是心情不好,话冲了点,修文那孩子我会照看着点,您放心。还有一点可能是我多嘴了,之前在棠家做事跟您母亲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样温柔良善的母亲出轨一事想来也有苦衷,棠眠小姐,你可别记恨呐。”
棠眠低着头没说话,过一会她打了辆车,径直驶向郊区陵园。
傍晚六点钟的光景,天色还透亮,不过到底趋近晚上,陵园很安静。
盛清的墓棠眠记得清楚,脚步踏上石梯,数着楼梯左拐走了十米,到了盛清的墓碑前。
墓碑上面的照片是盛清在二十五岁的样子,白皙清透的脸颊,一双温柔多情的狐狸眼,笑起来春风蔓延。
棠眠跟盛清长得很像,小的时候棠盛年也偶尔会看着她发呆,然后许久又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又难看起来。
棠眠蹲下身,伸手摸了下盛清的照片,低声,“我现在有些恨你怎么办?”
给了她一个鄙陋不堪的私生子身份,现在人人见了她都可以骂她一句小杂种。
从小护到大的棠修文现在她也没了立场去护他周全。
棠眠内心很强大,但也承担不了她出轨别的男人给她的暴击。
眼睛很酸,这里没人,棠眠红了眼睛。
身边有脚步声,停在她跟前。
这个时辰有人过来,有些诡异了,棠眠正要抬头看。
身边人开了口,十分温厚低醇的嗓音,“为什么恨她?”
棠眠急忙擦掉眼眶的眼泪,站起身,转头看,身后是一位年纪约在四十岁出头的男性。
男人五官长得周正,端正眉眼生的温和有礼,穿了件深灰色中山装,气场出众内敛,男人手上还住这一副拐杖,似乎身体欠佳。
她并没回答,只是问了句,“您是?”
不过男人也似乎忘了回话,眸子失神地看着她的脸。
棠眠疑惑,在这位先生跟前挥了下手,“先生?”
秦军然回过神来,目光略带着些复杂的瞧着她,“盛清是你母亲?”
“您认识我母亲?”棠眠反问。
秦军然转过身,看着盛清的照片,朝身后摆了下手,有管家模样的男人立即上前,递了一束山茶花,秦军然亲自接过来,弯腰放在盛清墓碑前,“认识许久。今天回了阳城记起来,便过来看看。”
棠眠听见他说认识许久,起了心思想问一些事,但视线瞧过去,就见男人眸子低垂,像是陷入了沉思。
男人有一种魔力能让她心绪瞬间安定下来,她也没开口,静静的站了半晌。
男人在盛清墓碑前站了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讲出口,但又好像将所有的话都说给了盛清听。
出了陵园,棠眠跟男人分道扬镳,站在路边等着网约车。
不一会,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她跟前,车窗降下,在陵园见到的男人看着她,温声道:“去哪里?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棠眠摇摇头,“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这个时间女生打车不安全,而且我不是坏人。”
棠眠下意识道,“我没有把您当坏人。”
男人温和笑着,“那就上车。”
棠眠只好开了车门,不过没去坐后车座,礼貌着坐进了副驾驶。
她不知道男人是谁,但大概能猜得出来男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连司机都穿着规整利落的西装外套,手上还带着白手套。
车内安静,有着幽幽檀香。
棠眠想了会,还是问了出口,“请问您是?跟我母亲认识多久了?”
男人十分认真的回答了他的名字,“秦军然。”
不过并没回答后一个问题。
听到秦军然三个字,棠眠震惊片刻。
秦军然看到了她的反应,失笑片刻,“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棠眠很坦然,“前段时间跟您的千金有些交集,从她的口中听说过您。”
她以为秦军然会问她跟秦秀灵的交集,等了片刻,却等来了一句,“你刚才在墓碑说有些恨你母亲,能告诉我原因吗?”
棠眠没遮掩,“我不是棠家人,我母亲出轨别人生了我,心情有些烦闷才说了这话,其实我并不恨我母亲。”
秦军然却就此沉默了。
棠眠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秦军然,秦军然也在看着她,慢声宽慰着她,“你母亲并不是这样的人。”
棠眠不想让自己脸色看起来很差,她扬了下嘴角,用很轻松的话说着,“棠盛年跟我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显示我跟他不是父女关系。一开始我也不信的,我母亲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可是、”
秦军然沉默的时间更久,一会他问了句,“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别人都说是我父亲当年的司机,连新月阿姨都承认了,应该就是他吧,不过他因为意外出事了,我都没见过他。”
秦军然出了神,像是在自言自语,“新月她也承认了,当年她跟小清的感情很好,她这样说,那应该也没错。”
棠眠抓住他话里的名字,“小清?秦先生跟我母亲很熟悉吗?”
秦军然脸上浮起淡笑,眉眼温和瞧着她,“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几乎没人知道。”
棠眠眨了下眼,“关于我母亲的吗?”
秦军然微微颌首,嗓音低醇,说着,“我跟你母亲算起来,还做过几年兄妹。”
棠眠惊讶,从她记事起,便知晓盛清没有娘家人,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秦军然突然告诉她,盛清曾经是有过家人的,她扭头看向秦军然,“我母亲是您父亲领养的吗?”
秦军然点头,似乎记起往事,嗓音格外温柔,“小清是八岁来的秦家,那是她性子软弱,天天跟在我身后,像个跟屁虫一般,我当时念着她小小年纪没了父母,也没赶她,后来一转眼长到十八岁,人出落的漂亮,亭亭玉立的,性格也温柔,但依旧粘人,我那时在父亲的安排下跟一个女生相亲,她似乎很难过,相亲回来那天,她跑到我卧室一个劲掉眼泪,小清性子本就温婉,哭也是没有声音的,再后来、”
秦军然的话戛然而止,棠眠听的正入神,她下意识要催促,却在后视镜里瞥见秦军然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想起什么很难过的事。
司机看了眼秦军然神色,开了音响,十分恭敬地插了句话,“棠小姐听会歌,秦先生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棠小姐别见怪。”
棠眠又看了眼秦军然,见他神色着实不好,便安静了没再问。
车子一路驶到棠眠小区。
她下了车,冲着秦军然道谢,“谢谢您送我回来。”
秦军然神情已然恢复好,他朝她笑着,“房子刚入住,等一切置办好,邀请你过来吃饭。”
棠眠对秦军然很有好感,她点点头,“好。”
“手机号方便给我吗?等到日后好联系你。”
秦军然将手机解了锁,递了过来。
棠眠些微惊讶,一般商业大亨的手机里都有很重要的商业机密,周珩的手机她都很少去碰,秦军然竟然解了锁,径直递给了她。
“不愿意吗?”秦军然见她不接,嗓音依旧温和问了句。
棠眠摇摇头,接了过来,一一输进手机号码,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好了,秦先生。”
秦军然接过来给她备注好,然后抬头看她,“不用这么见外,如果可以,喊我一声叔叔就好。”
棠眠很乖,立即改了口,“秦叔叔。”
目送着秦军然的车子离开,棠眠才上了楼。
车子驶离小区门外,不一会,又原路返回,停在棠眠的单元楼下。
车内安静,管家看着秦军然的神色,“先生您在想什么?”
“老陈,你觉得棠眠像我吗?”秦军然突然问了句。
管家默了一会,踌躇着说了一句,“棠小姐说了,她亲生父亲是小姐的司机。”
“陈墨,她的司机是我亲自安排的,人品脾性不老实尽职,我不会送到她身边护着她。”秦军然打断她。
陈墨安静许久,“先生,那您要做什么?当年秦老反对你跟小姐结婚,您为了盛清小姐瘸了一条腿,您父亲也没松口,不惜花大价钱堵了众人的口,还直接将盛清小姐从秦家除了名,嫁了人,现如今即便知道棠眠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要将她认回来,秦老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您要将棠眠小姐置于跟盛清小姐一样的危险处境吗?”
秦军然嗓音忽然低下去,“当年我跟小清年轻气盛,经常瞒着家里人胡闹,但也会做安全措施,想来是那次她过二十岁生日,玩的开心,醉意甚重,一时疏忽了。当年她匆忙嫁人,我并不知道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只要一想到她怀着孩子要面对我父亲的威逼,还有委身他人,我心里就堵着口气。而且看她今天在墓碑前哭了,似乎是因为私生子的事情被欺负了。陈墨,她是我和小清的孩子,也是我和小清唯一有联系的孩子,当年没能把小清留在身边,现在我想照顾她,让她活的恣意些,那些委屈本不该她受的,有些人也没那个资本给她委屈受。”
“先生您想好怎么做了吗?”
秦军然望向窗外,目光深远,“秦家千金的身份会很好的庇护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父亲那边我来应对。”
作者有话说:我们眠眠是大佬的千金哦
这下看周成隽棠悠江雯棠盛年的脸疼不疼嗷
狗男人看了看秦家家产表示追妻道路道阻且难,钱财是打不动眠眠的芳心了,只能靠身体硬不硬追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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