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如果是陛下的意思，属下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属下可以现在就去找秦音儿，然后逼着她将琅音阁让出来。”
“哦？那你又有多少胜算呢？”
“没有胜算。”司诀淡淡地说。
皇帝重重地拍了桌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戏弄朕？既然没有胜算，那你就不该说！”
“只是虽然属下是这么说的，但陛下肯定也不会相信。如果陛下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非要让属下做些什么来证明的确没有胜算，属下也会完全配合您。”
“司诀啊司诀！朕本以为留你在朕的身边，可以让你帮朕分担一些麻烦，结果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做不成。这也就算了，你竟然还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朕是想让你留在身边为朕解决麻烦的，不是让你来气朕的！”
皇帝怒气冲冲地盯着司诀。
不过司诀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
“罢了，既然你这么无能，那你就别留在朕的身边了。”皇帝冷哼一声说道，“朕的身边的确缺人，但是朕的身边更缺的事是可以用的人，而非像你这般无用的废人！不过你之前也的确立了功，朕也会看在你以往的功劳上，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
“陛下打算怎么安排属下？”
“你已经没资格继续留在朕的身边做事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在太子身边，至少朕觉得你辅佐太子还是绰绰有余了。”
“您是想让属下辅佐那个废物？”
皇帝眼神一凛。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陛下心里比属下更清楚，太子的确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就算陛下在太子身边安排多少博学之士，太子也还是只能做一个没用的废人，这就是现实。”
“你闭嘴！”皇帝气得不行，“司诀啊司诀！看来你真是不怕朕了？就因为朕要将你调离，你竟然就如此不满！甚至出言不逊？那可是太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太子！”
“我当然有资格。他楚玦身为太子，但是却没有任何功劳。不止如此，他胆小怕事没有智慧，平日里不给大家添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指望不上他真的为百姓做事，为陛下分忧解难。这样的人也配做太子？”
“他至少是朕的儿子！他要是不配做太子，那谁配？”
皇帝说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
“朕明白了！朕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重身份！”皇帝眯起眼睛打量着司诀，“所以你当初进宫是早就安排好的对吗？朕以为朕找到了人才，也让人才为朕所用，但其实这都是你们的计划，朕上了你们的当，对吗？”
“属下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且陛下也可以派人去宫外问问百姓们对这位太子有什么想法。宫外的百姓们就没有一个人支持当今的太子登基，大家甚至都觉得如果楚玦当了太子，那南阳国迟早会毁于楚玦之手。”
“所以呢？所以你是想让朕立楚黎做太子？”皇帝反问。
司诀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也没说话。
皇帝突然大笑了起来。
“朕真是没想到啊！朕一直以为楚黎这个淮王做得很是令朕安心。他年少时就帮朕做了不少事，年纪轻轻也打赢了不少胜仗。的确，要是论功绩，楚黎确实比楚玦做得更好。可是那又如何？朕不论怎么样也不会让楚黎成为太子！他能做一个淮王就已经是朕给他的莫大恩赐了！”
司诀还是没说话。
皇帝以为司诀这是又不满了，于是便继续说道：“你跟着司诀这么长时间，你甚至能进宫到朕身边成为他的卧底，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过他自己的身份？”
“他是淮王。”
“淮王？”皇帝拍着司诀的肩膀说，“你真是太天真了。朕本来一直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曾几何时朕也想过因为太子无能，不然就将皇位交给他。但是朕幸亏当时没有做出这个决定，不然朕一定会后悔的！”
皇帝说完之后又坐了回去，甚至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楚黎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他一直瞒着朕，让朕放松警惕。朕一开始以为他可能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但现在看来，朕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怀疑他从一开始就没失忆过！可笑的是朕当初竟然觉得他很可怜，所以才把他留在身边，现在想想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淮王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楚黎不是朕的儿子，他只是朕交给皇后，让皇后带大的。”
“……”
司诀眯起眼睛打量着皇帝。
“你怀疑朕说的这些话？”
“属下只是不觉得陛下是一个这么善心的人，陛下竟然心甘情愿地收留别人的孩子？而且甚至还交给皇后抚养？”
“楚黎是宣王的孩子。当初宣王府着了大火，但这孩子当时侥幸留下一命。这孩子很聪明，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他，所以朕也没多想就先将他救了起来。虽然朕当时已经将宣王控制住了，但朕也不希望宣王府的人出事。”
看着司诀的眼神，皇帝又冷笑道：“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是不是在你心里朕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皇帝？你觉得那把火是朕放的？”
“属下不敢。”
“宣王的确是朕抓走的。朕也承认，当时宣王什么都没做，是朕故意陷害了宣王，而朕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是想让朕的皇位更稳固而已。朕也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无耻，但朕不后悔这么做。从古至今，作皇帝的哪个不是踩着自己亲兄弟的尸体走上来的？别人就可以，为何朕就不行？”
皇帝说完这话之后又气冲冲地喝了一杯茶。
“你们当然可以不认可朕，但是朕这么做都是为了南阳国！这一点朕无愧于心！而且这么多年来，朕做了什么朕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