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承受得住是我的事。如果能承受得住，那这两边就都是我的。如果承受不住……”
“那又该如何？”秦音儿着急追问道。
“那我就硬挺着。”
“……”
秦音儿觉得自己和顾盛衍实在没什么话好说，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顾盛衍看着秦音儿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倒头休息。
“你们谈得怎么样？”穆钰问。
秦音儿笑嘻嘻地说：“你猜。”
“那我看应该不怎么样。”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穆钰那个人就是个奇葩！我就没见过这么骄傲自满的人！他到底是哪儿来的那么多自信？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想先拿下北越国的皇位，然后再收了南阳国！你说这合理吗？”
穆钰想了想说：“合理吧。”
“什么？你说什么？”秦音儿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说这合理？”
“的确合理。如果是别人也许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确实不太合理。但柳顾盛衍不同，顾盛衍是个既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这种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并不奇怪。我甚至觉得如果他不这么说，那反倒很奇怪。”
秦音儿看着穆钰的表情，调侃道：“瞧瞧你这说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很欣赏他呢。”
“我的确很欣赏他，你没想错。换做是我，我应该也会做一样的事。”
“……”
秦音儿想到穆钰之前说的那些话，觉得他这么说也合情合理。
“行吧，你现在是找到伙伴了，你和顾盛衍两个人倒是惺惺相惜了呗？”
“目前还没有太多的交流。不过如果乐观的话，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会相处得很不错。”
“你们的什么关系？仇人的关系？还是同仇敌忾的关系？”
“亲戚的关系。”
“……”
她差点就把这回事给忘了。
“说到底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看是谁也别说谁了。”
不过秦音儿最后还是没忘了把最可疑的人告诉穆钰。
经过他们两个人的分析，他们觉得跟踪淮王的人应该是皇帝安排的。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万一皇帝真的不在乎什么血缘亲情呢？那淮王岂不是很危险？”秦音儿担心地说。
“的确如此。”
“而且我觉得顾盛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那皇帝对自己的亲弟弟都没手下留情，更何况只是一个儿子。反正他有那么多儿子，虽然能用的就只有俩，但只要他想，他可以扶持一个完全没用的上来。虽然邪门，反正并非没有可能。”
“我打算下山看看。”穆钰说。
“你打算去帮淮王？”
“是。”
“虽然我也想支持你，但你要是去了，万一被皇帝发现……”
“发现也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对外就只是一个死人，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
“可是……”
“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秦音儿本来也不放心让穆钰去，但现在这情况……她的确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穆钰这么一走，她的心里倒也不踏实了起来。
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去找了宣王。
宣王此时此刻正在房间里画画。
这段时间宣王已经画了很多幅画，画的内容也都出奇地一致。
在宣王的笔下，除了宣王妃就是宣王妃，没有第二个人选。
秦音儿一进去看到宣王妃的画像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毕竟从相貌上来说，她和宣王妃真是没什么区别。
“我来打扰您，您不会嫌弃我吧？”
宣王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会。”
宣王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画笔。
“你现在好像不是很高兴？”
“的确。”
“来，那你就过来跟我坐一坐。你要是相信我，倒可以把你心里的事和我说说。”
秦音儿和宣王两个人一起坐下，宣王还给她倒了杯茶。
“有什么事慢慢说。”
“其实就还是那些事……”
“你一个小姑娘，现在身为琅音阁的阁主，的确有些辛苦了。如果你没怀孕也许还好，你现在还怀有身孕，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疲劳？”
“我觉得还好。其实做琅音阁阁主也没有那么难，毕竟麻烦事不是天天都有。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每天也就是无所事事。在无所事事的时间里，琅音阁也就是一个收集各方情报的地方。琅音阁需要知道外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大事小事……不过这些都可以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的确如此。”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就不一样了。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管这么多朝廷大事……虽然我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但我以为的没有那么坏的人都成了不怎么好的人，我以为特别坏的人反倒成了还不错的人，这就很离谱。”
秦音儿一边说着一边叹气。
“抱歉啊，我这么说是不是很像在开玩笑？”
“不会。你说的这些其实都很正常。在这人世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东西，很多人和事都是有两面性的，只是要看你站在哪边。”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站在哪儿。”
“这很简单。你没有必要这么犹豫，你也不用分什么对错。你只需要找一个让你觉得还算舒服的位置就行了，没有什么是比自己舒服更重要的。如果帮助一个人会让你觉得无所适从，那你就换一个人帮。”
“那要是最后我发现自己帮错了人呢？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秦音儿开玩笑地说。
“那又如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应该有接受自己犯错的能力。”
“我能接受，别人不接受怎么办？”
“你又何必非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秦音儿若有所思。
“人这一辈子还是要为了自己而活。没什么比取悦自己更有意义的……倘若你这一辈子都在为了别人付出，那你的人生倒也显得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