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儿虽然人在下面的密室里,但她这会儿的心跳也是噗通噗通的。
虽然她还是觉得自己这种猜想很荒唐,但她又很担心,万一自己的猜想真成真了该怎么办?
她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就算一会儿真听到了什么让她震惊的,她也不能就这么冲出去。
于是她紧张地抓紧了娘亲的手。
周氏虽然不知道秦音儿为何突然这么紧张,但是因为周氏一直都很紧张,所以倒也不觉得什么。
周氏还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现在不是有穆钰在上面吗?他应该能应付才对。”
秦音儿没说话,不过此时此刻她双手冰凉,就等着上面的人继续说话了。
“你也许不是你父皇的亲生儿子。”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停了似的。
沔王没说话,穆钰也没再说话。
他们两个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似乎谁都不愿意先动。
紧接着沔王就大笑了起来。
“你的想法倒是很独特。”
“是吗?可我却觉得极有可能。”
沔王摇了摇头说:“这太荒谬了。我不是父皇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倘若我真不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为何还要养了我这么多年?你当父皇是傻子吗?白养了别人的孩子不说,还封那孩子做个王爷?这合理吗?”
“合理。如果你父皇只是想用这个方式留你的母妃在身边,那就合理了。”
沔王的嘴角一瞬间就僵硬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真的只是胡话吗?你父皇爱慕你母妃,但你母妃早就已经嫁给别人了,甚至还带了孩子。你父皇为了讨好你的母妃,不惜留下她的孩子,哪怕孩子的父亲根本不是他。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你的母妃,仅此而已。”
“如果这样,那他也没必要留着我吧?他大可以制造一些意外,这样就把我杀了。他是皇帝,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杀了一个人,而且还可以完全不会被人怀疑,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你的猜测毫无道理。”沔王摇了摇头。
“我刚才就说过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母妃。”
沔王冷笑道:“胡说八道!”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母妃首先就不会放过他。他这么做当然都是为了留住你的母妃,他爱慕你的母妃,所以宁可留下你。他封你做沔王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免得被人怀疑。不管怎么样,他虽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但他也是个男人,更是一国之君。”
沔王摇了摇头说:“我真没想到你和秦音儿在一起的长了,人也变得疯癫了起来。现在竟然连编故事都编得如此稀罕!虽然荒谬至极,但还是让我佩服不已。”
“当真荒谬吗?”穆钰反问。
“难道不荒谬吗?你也是个男人,你觉得你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看来在你眼里,我父皇真是个痴情的人。可惜啊,你看错人了。我父皇只是一个嗜血的人,虽不至于说他是个暴君,但他对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却从来没有过半分怜惜,包括我母妃也是如此。”
“哦?”
“你以为我母妃能在宫里得到什么优待吗?我母妃在宫里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和宫里其他妃嫔并无什么不同。我父皇见一个爱一个,只要是女人他就不放过,他会在意谁啊?”
“你就这么说你父皇?”
“实话实说罢了。”
“但我倒觉得这更能说明你可能的确不是他的儿子。”
“不管你怎么说,我的身份没人能怀疑,你也不能。”
“同样的,不管你怎么说,我的确不知道宣王去了哪里,以前不知道,以后也不知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这周围有许多我的人,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回来活捉了你?”
“可他们不都已经被你派去和林子里寻人吗?”穆钰微微一笑,“那林子里倒有许多陷阱,而且那里面有很多树,本身就是个迷阵,他们多半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你以为我的属下都是傻子?”
“你的属下也许不是傻子,但里面也有我的人,我的人也不是傻子。”
“你说什么?”
穆钰微微颔首。
“在你来之前我就有所准备。我们毕竟是逃出来的,自然也会提前猜到你会去哪里找我们。既然都猜到了,当然就得有所准备。”
沔王大笑了起来。
“看来终究还是我输了?”
“也不一定。你已经很聪明了,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棋差一着罢了。”
“那你打算把我怎么样?你要杀了我?”
“如果我想,倒也未尝不可。”
“可我是北越国的沔王!如果你杀了我,恐怕会引起北越国的战争!”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在北越国的处境。你那几个兄弟巴不得你赶紧死,只要你死了,他们就不用担心皇位落到你的手中了。毕竟如果得到皇位的人是你,那最后死的人可能就是他们。”
“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杀了他们?倘若我登基为北越国的皇帝,我一定……”
“一定直接打到南阳国来,然后把南阳国的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好报仇雪恨对吗?”
“我当然要把南阳国夺到手,这是我身为北越国皇帝该做的事。”
“只可惜,你未必能有这个机会。”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就要杀了我?但就算如此,我们至少也应该打上一场不是吗?我承认你的武功不错,但我也不一定比你差!”
“有这个必要吗?”
“为什么没有?”
“那你觉得自己还能动吗?”
“我当然能……”
穆钰没说这话的时候,沔王觉得自己一切如常。但他也不知怎么了,穆钰一说完刚才那话之后,他竟然一下子就不能动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下了药?”
“是。”
“这也是秦音儿的杰作吧?你还说秦音儿不在?”
“药是我下的。”
“什么时候?我没吃过这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中毒?”
“是空气。毒粉被我扬在空气中,你吸入了,所以中了毒。”穆钰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