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宜还是很怀疑秦音儿说的话,但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的确心动了。
“你真的不是在骗我?”
“你看我现在人被关在这种地方,如果我骗了你,那你随时可以回来杀了我。你大可以去试试看,如果他们愿意帮你,对你来说也是个好事。如果他们不愿意帮,对你来说也不吃亏,你觉得呢?”
周宜没说话。
“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建议,决定权在你。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在回来找我。”
秦音儿给周宜倒了一颗药说:“这是你的解药。”
周宜拿着那颗解药犹豫了一会儿说:“好,我愿意听你的去试试看。”
“这就对了。年轻人么,就应该多多尝试,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
秦音儿朝着周宜招了招手,让周宜把脑袋凑过来。
她在周宜耳边说了个地址,周宜默默地记下来就离开了。
周宜一离开,周英就开玩笑地说:“这小子算是被你给糊弄住了。虽然他是别人派来杀你的,但他倒也是个会轻信别人的人啊。”
“是啊,之前就没问你,你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药?你之前真给他吃毒药了吗?”赵焕娣问。
“怎么可能?我身上带着的都是伤药,还有调理身体的药,根本就没有毒药。”
“那你之前给他吃的是……”
“我第一次给他吃的是伤药,因为看他当时受了伤。只不过我当然不能随便就把这药给他,所以就编了个谎话,让他以为我给他的真是毒药。”
“他竟然相信了!”周英不可思议地说,“可你就不怕他怀疑你吗?这种情况只要他找个大夫帮他诊治,你的谎言立马就会被拆穿。”
“其实被拆穿也无所谓,至少在当下危机的确是解除了啊。再说了,我看这人年纪轻轻,而且好像有点呆头呆脑的,应该不会轻易发现这些,所以才试试看的。”
听她这么说完,周英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真是佩服你的胆量。虽然我们也都做了不少大胆的事,但和你比起来,我们真是不值一提。那你刚才说的琅音阁的事,不会也是假的吧?”
“这的确是真的。”
“是吗?”周英怀疑地看着她,“你可别怪我。主要是你前面演得也太真了,导致我现在不管听你说什么都总觉得是假的。”
“我前面都演得这么真了,怎么你反而觉得是假的?这可不合道理啊。”
“可连毒药都是假的,所以我觉得看得越像真的就越有可能是假的。”
“哎呀,你们真真假假的都在说什么啊?听得我头都晕了。”刘张氏说。
“没什么。不过琅音阁的事的确是真的,我和琅音阁的人有一些交情,让周宜去找他们的人帮忙也不成问题。”
“不过这个周宜也的确可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穆将军可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了,你也成了他杀父仇人的妻子。”
“穆钰是不是他的杀父仇人还不好说。虽然我嫁给穆钰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我觉得穆钰不是那种会草菅人命的人。他能怀疑周宜的父亲,肯定有怀疑的道理。”
“是人都会犯错,也许穆钰真就错了。”
“如果错了那就认,但如果他没错,那也不能随便被人这么冤枉着。”
“可是要我看穆将军现在都已经不在了,这件事解释不解释也没什么意义。他刚才也说了不会因此就报复你,那你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一个活着只是为了复仇的人,心里一定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我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穆钰,我也是为了周宜好。不管结果如何,至少都能给他一个解脱。”
“倒也是。”
深夜,大家都已经睡着了,秦音儿打了几个哈欠也想睡,可就是睡不着。
她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周宜说的话。
穆钰真的误会他爹了吗?
可秦音儿始终觉得穆钰应该不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又该如何?
正想着,她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儿。
这是琅音阁的安眠香,这气味儿她再熟悉不过了。
能用这种香的肯定是琅音阁的人,她猜想是自己人来了,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昏睡过去,免得被发现。
她也表现得很是配合,也在装睡,免得被人发现异样。
她在心理数了几个数,她眯起眼睛等了一会儿,然后坐了起来。
她以为来的人是胭脂,结果没想到……
“怎么是你?”
她竟然看到穆钰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老头子一起在……”
“现在北越国的人都要打进来了,我和老阁主想了一下,老阁主也觉得我还是回来比较好,毕竟陛下还在这。”
“陛下才要找人给你送兵符去,你竟然就回来了。”
“放心,我手底下还有人,这倒不碍事。更何况还有淮王在接应我,即便现在拿不到兵符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
“你呢?这段时间你被关在大牢里,应该吃了不少苦吧?”穆钰担心地说。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吃苦的人吗?”
穆钰打量了一下秦音儿,然后摇了摇头说:“的确不像。我倒觉得可能是这里的狱卒吃了不少苦,还有赵大人的事我也听说了……”
穆钰的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他让秦音儿等一下,然后自己出去从狱卒身上把钥匙拿了过来,直接打开牢门。
他们两个人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了,这会儿抱在一起,两个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不过你也确实瘦了点。”穆钰有点心疼。
“还行吧。不管怎么样这毕竟都是大牢,伙食肯定比不上外面。不过因为我套路了赵大人,所以这段时间也得到了赵大人的照顾,吃得还不错。就是事情有点多,大概是心力交瘁造成的。”
秦音儿前面说得还算正经,后面就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
不过现在穆钰可听不得这种玩笑,他只以为秦音儿说的是真的,于是表情也更是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