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勇一边催促着大家干活，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账本。
他这几天休息得不太好，看账本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指着一处说：“这怎么看着不太对劲？”
旁边的人解释道：“这一笔账是北越国欠了咱们的。”
“哦？他们订了这么多武器，到现在竟然都没结清钱款吗？”
“北越国那边的人说现在北越国情况复杂，毕竟他们才刚没了皇帝，一时间有些顾不过来。”
“荒唐！他们死了皇帝跟我有什么关系？那要是他们没钱了，我把这东西送过去岂不是白白让他们占了便宜？”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那边的意思是等他们确定了继承皇位的人选自然就会把这笔钱拨给咱们。”
“所以呢？”霍勇冷笑道，“他们现在是在内斗，几个儿子争一个皇位，你知道订购咱们这批兵器的事哪个儿子吗？万一他最后输了怎么办？他要是输了，这些东西可就全都打了水漂！”
“啊？不可能吧……这好歹也是北越国的王爷们。”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们现在不给钱就想用我们的兵器打仗，打赢了交钱，打输了他这笔钱就算是省下了，我们那么多人反倒白做工！”
“那该如何是好？”
“罢了，今天不是要把一笔兵器运到船上去吗？他们的人应该会亲自来查收吧？”
“按照惯例是会的。”
“那我就亲自过去和他们见个面，把这些钱先要回来。”
“要是他们不给呢？”
霍勇冷笑道：“他们要是不给，那我们就把这些东西转手卖给别人，就卖给他的其他皇兄，看他给不给。”
“少爷英明！”
……
深夜，霍勇正带了一批人前往码头。
他让身边的人把北越国前来接收货物的人给找了过来。
他打量着那人说：“你是北越国的人？”
对方颔首道：“是。”
“这些东西你都清点过了？可有问题？”
“这些东西都没问题。”
“那好。既然你也说了这些东西没问题，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就该谈谈算账的事了？你们好歹也是北越国的皇子手下，虽然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是在和哪位皇子合作，但你们也不至于这么在我面前哭穷吧？”
“实在是因为北越国现在朝中已经乱作一团，要是我们主子真拿了大额银票给你们，恐怕就先被北越国的其他人给抓住了。”
“这是你们北越国的事，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卖给你们兵器，但是你们不付我钱。”
“能不能再宽限几天？等到打完了仗？”
“怎么？你们这是想等打完仗之后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用来支付这些兵器钱吧？那要是输了呢？你们要是输了，我找谁？”
“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这不是在诅咒我们主子吗？”
“我是个生意人，别的我不管，我只想要钱。我身为南阳国的人，现在既然愿意给你们做兵器、卖给你们，那就说明我除了做生意其他什么都不管。同理，我现在只想要钱，只要有钱，其他我都不在乎。”
“那您就不怕您做的这些生意被你们南阳国的人发现？你把兵器卖给敌国，这可是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要是真怕，那我还会和你们做生意吗？我既然做了就不怕。通敌叛国又如何？这种事本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哦？那您之前还做过什么？”
“我之前……”
霍勇差点就开始细数他以往的丰功伟业了，好在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然后又马上收了话题。
但他现在意识到也已经晚了。
码头上突然一瞬间灯火通明，一群人举着火把和灯朝他们这边跑过来，紧接着就把他们给包围在中间。
霍勇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埋伏了。
“霍公子，没想到您竟然连通敌叛国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您这和漕运生意做得可真大啊！”
说话的正是那个刚才所谓的北越国管事的。
霍勇一下子就有点慌了，但他又故作镇定地打量着那人说：“怎么？你是在试探我？”
“你错了，我是来抓你的。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被人记了下来，是你自己承认你给北越国制造并输送兵器，你涉嫌通敌叛国，跟我走吧。”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赵大人缓缓把自己头上带着的帽子摘了下来。
“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霍勇一看到赵大人那张脸就傻了。
赵大人他当然认识，他就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没认出来，而且还在他面前说了那些话！
“你们这是在诓我？”
“你说对了，这就叫引蛇出洞，没想到你这条蛇就是因为太沾沾自喜、急于炫耀，这才进了我的圈套。不过不管怎么样，能抓住你这条大鱼也有意义。”
“赵大人，我觉得您是不是错了？”霍勇不紧不慢地反问。
“哦？我怎么就错了？”
“我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就是八面玲珑，不管是哪个国的人我都能和他做生意。再说了，我这一次赚的可是敌人的钱，这有错吗？北越国这会儿战事吃紧，急需这些东西，我卖给他们赚了他们的钱有何不可呢？”
“可他们是要用这些东西起来攻打我们！你把兵器卖给他们，赚了他们的钱，可是这些钱又进不到那些牺牲的人的口袋！这叫没错？”赵大人反问。
“但是我卖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劣质品。我把这些东西卖给他们，可是这些东西未必能发挥到它真正的作用，到时候北越国和南阳国一旦打起来，他们靠着这些兵器也不可能翻身。”
“哦？所以照你这个意思来说，你不但不是罪人，反而还是功臣？”
“确实也可以这么说。”
“荒唐！这些东西你说好就是好，你说坏就是坏吗？你空口无凭，只为了躲避惩罚，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霍勇大笑着随便拿起了一把匕首，然后把那把匕首放到自己的手心，然后紧紧攥住。
一滴血都没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