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能开始说了吗?”
“霍家在与北越国有往来。”
“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个?”
“是啊,这应该很重要吧?”
赵大人大笑着说:“这有什么重要的?他们霍家本来就是做漕运生意,别说是和北越国有往来,像什么南沔国他们也照样有往来。不然你以为他们的生意是怎么做的?”
“您说的是生意往来,我说的可不止这些。”
“那还能有什么?”
“我知道霍家在帮北越国运送兵器。”
“什么?”
“他们的兵器都是从南阳国过去的,霍家明面上是做漕运生意,背地里还偷偷制作兵器。北越国地方小,劳力也没那么多,他们自己做不出来那么多兵器,都是从周边的国家买来的,其中北越国给提供了一个大头。”
“这怎么可能呢?”赵大人把身体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北越国现在可是咱们的敌人,他们霍家怎么能做这种事?这不是吃里扒外吗?”
“是啊,就是吃里扒外。”
“不行,这种事也不是光凭你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确定了的,你有证据吗?”
“有。”
“你能有证据?”赵大人甚是怀疑,“这种事如果是真的,他们肯定会把账本藏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你找到证据?”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之前在霍家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把霍家摸得还算透彻。”
“这也行?”
秦音儿笑着反问:“怎么不行?”
“好吧,我姑且认为你说的是真的,但我觉得霍家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说不定他们还在和别的官员合作。就算我拿了你的证据,到时候恐怕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承认的确有这种可能。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赌博,且看您敢不敢赌。”
赵大人有些焦虑地抖着腿。
“我要是您,我肯定要赌。”
“哦?我为什么一定要赌?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好,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想不开?”
“还不是因为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怎么了?我也是个官!”
“芝麻绿豆的小官也能算吗?”秦音儿笑着说,“我可没有嘲讽您的意思,但是您这官职在皇城里可不就是个小官么。”
赵大人的脸色逐渐发青。
秦音儿视若无睹,继续说道:“而且您还是个赘婿,聂家的赘婿。”
“……”
显然,从赵大人的脸色变化就能看出来还是赘婿的这个身份更扎他的心。
“您要是赌赢了,将来好歹还能在您的岳父面前抬起头来,以后您也不用只能做一个听话的倒插门女婿了。如果真的赌输了,顶多也就是搭上一条性命,也免得您继续被聂家人羞辱,也挺好的。”
“你这丫头说得可轻巧。你是让我搭上命赌,那你怎么不赌?有这好的事你自己不做,怎么就得给我做?”
“我倒也想做,这不是还没做就先被你们给抓起来了吗?”秦音儿挑眉说道,“不然这样。您把我放了,我这就去拿着证据告发霍家。”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那您看,现在摆在您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您去,一条是我去。如果谁都不去,那南阳国可就完了。你我都是南阳国的子民,您难道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北越打过来,霍家坐收渔翁之利吗?”
“我当然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别胡说!”
“那没办法。要是北越国真的打进来,您恐怕连这个小官都保不住。反正我已经把当下的情况都分析给你了,决定权在你手里。”
赵大人这会儿纠结得无关都皱拧在了一起。
他既想功成名就,但是又贪生怕死。
“想你当了那么多年的赘婿,哪怕都已经当了官,但还是被聂家人瞧不起,只要是聂家人说的话你就务必听从,这日子过的真的不窝囊吗?”秦音儿反问道。
她这激将法果然有用。
赵大人一听这话马上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说得对!凭什么我这辈子都只能活在聂家的阴影中?我好歹也是个官,但聂家人一口一个赘婿,我的面子全被聂家人给耗尽了!”
“所以您打算直起腰板好好做一个男人了吗?”
“当然!就像你说的,只要我这次能把事情办好,那我可就是南阳国的功臣!到时候我又何须在意聂家人的脸色?大不了我把聂氏那女人给休了,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过日子!”
“休了倒也不至于,你们夫妻毕竟过了那么多年日子,我可不想拆散你们的姻缘。”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你的证据在哪儿?我这就拿着证据进宫面圣。”
“您到秦家后院去。晚上您就站在那棵大榕树底下学两声鸟叫,叫三声停一下,叫够五次,然后就在那稍等片刻,自然会有人过来见您。”
“这也行?来找我的人是谁?你哪个兄弟姐妹?”
“六弟秦宁。”
“那小屁孩能行吗?他会不会拿错东西?他知道这个暗号吗?”
“您就别担心这些了,我自然会安排的。”
“你怎么安排?你人都出不去。”
“反正您放心,您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其他不用多问。咱们两个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出事对另一个人都不好,您说是吧?”
“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不会坑你的。”
“那是最好。”
“你就没别的要说了吗?”
“有什么话还是能您晚上拿到证据再说吧,明天早晨再见。”
赵大人起身喊道:“来人啊!把她押回去!”
秦音儿出来的时候走到赵大人的身边,小声说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嗯。”
秦音儿重新被押回之前的牢房,大家都以为她被带走会有危险,没想到她竟然又好好地被送回来的,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那老头子把你叫出去都和你说什么了?”周英着急地问。
“你该不会真的招了吧?”赵焕娣说。
“放心吧,不是我做的事我当然不会招,这我还是心里有数的。”
听她这么说,大家也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