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老头一副难过的样子,张汉东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当天晚上就跟王老头一起把五件国宝和一箱金条慢慢倒腾进自己家的宝库,搬完以后王老头一直呆在密室里半宿才上来,心情一看就不会太好。
张汉东说:“你别担心,等你侄子走后咱们再把东西给你放回去。”
王老头意兴阑珊地说:“就放你那里吧,我一天天老了,不知道哪天就走了,到时候这些东西绝对不能有意外。”
“哎,你这是何苦呢,国宝即使不能给你侄子,金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想想吧。”
“不用想,事情该怎么做我比你更清楚。”这老头主意一直很正,他认准的事谁也扭不过来,而且他的民族观念很重,绝不能容忍把这些东西交给侄子带出去卖掉换钱挥霍。
王北海拼命想要的东西,他不愿意给,张汉东明明不怎么情愿帮他保管,他偏偏要把东西送进家里来。
但是事情还没完,第二天王北海又来了,这次带来的人更多,王老头却走出来直接把门锁上,叫了辆黄包车就往琉璃厂去了。
王北海在身后恼羞成怒说:“大爷,你躲是躲不开的。”
侨联的人也跟着做老头的工作说:“老王,王北海先生已经说了,只要你把东西交给他,他就能为捐给国家一百万外汇,一百万能做多少大事,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可千万不要糊涂呀。”
王老头说:“我看糊涂的是你们这些人,他王北海是什么人,长着黄皮的外国人,别说我王家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有也不会给一个外国人带走,你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工作人员恼怒地说:“你这老头怎么不知好歹,一百万外汇能做多少大事,你就不能牺牲小家顾大家?”
王老头被气笑了说:“你根本狗屁都不懂,快给我出去别在这烦我,小心我拿扫把撵你走。”
侨联的人自以为站在了大义上,理直气壮地批评老头,气得老头最后亮出了张汉东的三百万外汇存单。虽然只剩二百五十万,依然很惊人说:“一百万很稀罕吗,你们看这是什么?”
王北海听说他有大额外汇吃惊不小,冲到老头面前说:“你...你把我家的玩意给卖了?”
老头说:“什么是你家的,瞧见没有,像他这样的才是真男人,这么多钱全交给我一外人拿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换你你成吗?”
王北海立刻把矛头指向张汉东说:“好啊,我说我大爷怎么不愿意把东西给自己人,原来都叫你哄去了,我跟你说,这东西你拿不住,怎么拿走的,到时候还要怎么给我拿回来。”
张汉东说:“你早上吃什么了,嘴这么臭,我有这么多钱,开着这么大的店,用得着你惦记你老王家的那点破东西,赶紧滚,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北海这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是个有钱人,他后来又找王老头闹了几次,王老头根本不为所动,最后等到签证到期,他只能悻悻走了。
王老头说:“老王家,算是绝种了。”
“你净胡说,你也知道王北海有兄弟三个,他们每家都有男孩,老王家怎么就绝种了?”
“不看别的,就看王北海的德性,估计另外几个东西也完蛋,可能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了,更别说还记着祖宗。”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王家兄弟从小走的,这么多年接受外国的教育,很可能不会把自己当国人,这让老头痛心疾首:“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小时候可不是现在的样子。”八壹中文網
王北海走后,老头表面看着嘴硬,可心里始终不舒服,加上每天都有人见面就替他惋惜:“王老哥,你怎么不跟侄子出国享福呢,在这里过着有什么好?”
他听了心里很不高兴,张汉东交代柳枝阿姨每天好好陪他,自己这天出席了一个叫做全国电子线路与系统学会的会议。
门票是彩凤帮他弄来的,赶到现场的时候,第一眼看到黄伟彦从汽车上下来,下车就像领导人一样对周围的人招手,张汉东心里暗骂:“这个狗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装。”
第一个上台讲话的叫冯秉全教授,他上台分享了自己去鹰国考察的观感报告,接着又是一个做了扶桑国际电路系统的报告。
第三个上台的就是黄博士,他的报告还是老一套,冒充半导体工程师,对整个行业前景做了大胆的预测,并且毫不脸红地说自己很快就能拿出来震惊全国的科研成果来。
全场一片掌声。
张汉东的本意是今天来能不能认识一些业内大佬,毕竟国内的有识之士还是不少的,可惜他在这样的地方,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认识很多人的。
这个会议很枯燥,到后来上台的,索性读起了各自的论文,台下的人慢慢慢没有了精力。
中午休息的时候,彩凤走过来叫他一起吃饭,陈文茵问说:“你对这种会感觉怎么样?”
张汉东摇头说:“他们说的我也不懂,不过说得挺热闹。”
陈文茵笑说:“多出来走走看看,对你有好吃。”
这个会和张汉东想象中不一样,专业性很强,而且发言的除了黄博士,都是专业人士,他们的发言对普通大众来说就有些枯燥,所以中途就开始有人退场。
张汉东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回到自己家,下午刘明来叫他去家里吃饭,说是他舅舅来了。
这种邀请不能推辞,刘明的舅舅是滦州人,叫唐怀艺,他是做技术的,似乎不是很健谈的性格。
刘老娘说:“老二你不要急,滦州陶瓷厂不是他孔老二的,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唐怀艺苦笑说:“大家在一个厂子上班,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这日子实在是不好过,没办法只能躲打京城来了。”
原来他是一家制陶厂的技术员,跟副厂长孔庆贺不和,孔庆贺为人很霸道,叫嚣着这个厂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跟一个领导闹到这种局面,唐怀艺简直不知改如何是好。
张汉东心中一动,但他一开始并没着急,毕竟不是急的事。
刘老娘生气地说:“你不要急,等你走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他姓孔的敢欺负人,我溜着街骂他三天三夜,我就不信了,他姓孔的还能不要脸了。”
唐怀艺说:“这不是把矛盾弄得更深了吗,我以后在滦城还怎么混?”
张汉东忽然说:“大娘,唐叔,我倒有一个主意,你们听听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