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几个叔叔、婶婶的表情都不淡定了。
老爷子不让他们透露云家的背景,他们下意识的以为老爷子和云楚安排这次见面,为的只是吴优肚子里的孩子。
等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势必要去母留子,可就算要哄骗人,爷孙俩也没必要把戏演的这般全乎吧。
老爷子的眼神一直都在女孩身上不说,连云楚也屈尊细心照顾,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自从云楚的母亲慕舒颜去世后,云楚的性情大变,乖张跋扈对谁都是不假辞色,整个云家只有老爷子能管束几分。
如今桀骜不驯的太子爷竟为了孩子去演戏照顾一个女人,事情肯定不止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有云楚的照顾,吴优虽不自在,一顿饭下来也差不多吃饱了。
她本以为参加家庭聚餐会被长辈问东问西,真实情形却和她想的大不相同。
云家几位叔叔婶婶除了必要的客套,一句话都没有多问,特别是几位叔叔,公式化的说话方式像是在汇报工作。
大人端着不正常还能理解,连小孩子也是一板一眼的,最小的云开从头到尾规规矩矩的吃饭,乖到不像是五六岁的小朋友。
最后的甜点上桌时,云楚出去接电话,片刻后脚步匆忙的回来。
“我和吴优约了医生做产检,先走一步。”
吴优疑惑的看向云楚,他们什么时候约了医生产检,她怎么不知道?
而李凤梅喝到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长辈都还在呢,做晚辈的先走合适吗?
云爷爷递过纸巾,乐呵呵说道:“产检是大事,小楚带着优优先去吧。”
云楚看向还没回神的李凤梅,“妈也跟着一起去吧,有长辈在做检查方便些。”
云爷爷:“那行,凤梅赶紧跟着一起去吧。”
众人神色各异,心中却是了然的松了口气。
老爷子和云楚果然是为了孩子才会对母女俩另眼相待,不过想想也是,三胞胎确实比单胎金贵,能得到老爷子和太子爷的重视也正常。
众人送三人出门,走到大门口迎面遇上了两个女人,正是云菲和魏青青。
云爷爷通知了云家所有人参加家宴,唯独没有通知云菲和魏青青,不过两人还是从其它途径得知了消息。
云楚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昨日才发生过下跪赔罪之事,他不想云菲和吴优母女遇上,便让季浩然想办法拖住云菲。
刚刚季浩然打来电话,说人没拖住,所以云楚才会着急带母女两人离开,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谁让你们过来的?”云楚的语气里满含警告。
云菲面上带着浅笑,“我也姓云,当然要来参加家宴。”
看到云菲,李凤梅的脸刷的一下便白了,她下意识的拉住吴优。
吴优回复妈妈一个安抚的眼神,不过她面上装的平静,心里却也是惊涛骇浪。
家宴,没想到昨天欺辱妈妈的竟然是云家人?
她的目光从云菲收回来,看向云楚,很是疑惑云楚是否知情。
如若知道欺负妈妈的是云家人却还故意隐瞒,目的就令人费解了。
云爷爷并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云楚和云菲本就不合,见面敌对是常态。
他不想让吴优母女看云家的笑话,笑着说道:“既然过来了,那就认识一下。”
“这是优优,云楚的新婚妻子,旁边是优优的妈妈,李阿姨。”
云菲笑着上前,“阿姨好,弟妹好。”
李凤梅整个人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她哆嗦着嘴唇,嘴巴张了几张才说出话来。
“好,好,你好。”
吴优握了握妈妈手给她鼓气,她并没有开口回应云菲。
不管云菲是云家的什么人,她一点都不想和昨日才折辱过妈妈的人开口客套。
无视云楚警告的眼神,云菲目光直视着吴优母女。
“昨天都是我的错,要知道是一家人,我便不会让阿姨赔偿了,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昨天的事儿,算了。”
云爷爷疑惑询问,“什么赔偿?凤梅之前见过云菲?”
李凤梅赶忙解释,“我、我昨天不小心弄坏了云小姐的鞋子,我会赔偿的,不会让云小姐受损失。”
云菲:“阿姨别这么见外,一双鞋子而已,再贵也只是踩在脚下的身外之物,一家人谈赔偿多伤感情,以后可不许再提了。”
“那那怎么行,鞋子那么贵,要赔偿的,我们、”
吴优打断李凤梅的话,“云小姐不是请律师告我们了么?至于怎么赔,等结果下来再说吧!”
云爷爷察觉出不对,“请律师?到底怎么回事?”
云菲解释,“昨天李阿姨不小心弄坏了我的鞋子,毕竟挺贵的,我便想着诉讼讨回损失,我当时不知道是一家人,还让阿姨道歉赔罪,是我的错。”
李凤梅本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云爷爷却抢先开了口。
“你确实错了,因为一双鞋咄咄逼人有失我们云家的风度,快跟凤梅道个歉。”
云菲面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她都主动和解了竟还让她道歉,道歉的对象还是一个低贱的村妇。
李凤梅赶忙摆手,“不用,云小姐不用道歉。”
这么会儿的功夫,吴优也理清楚了大概。
不管云菲是在云家是什么身份,既然云爷爷愿意替她们母女撑腰,她们接着便是。
“妈,年轻人折辱了年长者愿意道歉是好事,人家知错能改,我们也不好拦着。”
听到‘折辱’二字,云爷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眸色冷了下来。
“云菲,还不快道歉?”
云菲转头看了云爷爷一眼,片刻后回头,面上从新带上了得体的笑。
“对不起了,李阿姨。”
她的面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可眸中的嘲讽却不加遮掩。
李凤梅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贵小姐真的和自己道歉,呆愣在原处不知该作何反应。
云爷爷却还是不大满意,“道歉就有个道歉的态度,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什么样子。”
云菲握紧拳头,长长的指尖已经扎进手心的肉里,而她却对疼痛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