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鉴稍一思忖,便点头道:“可以。”
李喜心中喜悦,只觉得此行着实顺利,他紧接着又问:“家主,既然是犒赏,属下觉得不可过于刺激那些吃相难看的家伙。
安排庄子最好比较正常。
像家主您常宴请客人那个晨辉轩就很不错。家主您看?”
楚寒山瞬间炸了。
“不行!”
“可以!”
楚统领愣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家主。
“主子,按李喜这厮的话执行,岂不是叫咱们所有行为暴露在世人面前?外头已经盛传什么江南王了,咱们李家本该低调,可这次的宴请……”
“我说可行便可行。只要他们锦麟卫同时拖延时间,一点的代价我李家还是可以承受的。行了,李喜,你下去把这件事办好,本家主只管听你的喜信。”
几人正在说话,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伪装成小厮的暗卫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家主,二位统领,大事不好!一直窥视着咱们武城的好几支锦麟卫队伍不知为何,开始频频在咱们李家一些庄子外频频现身。
这些人不动刀兵,也不算窥视,就是频频现身,一旦我们的人出来,他们竟还会笑着打声招呼。而后便匆匆离去。
家主,外面的庄头纷纷往城里发消息,他们怀疑锦麟卫下一步有什么大动作。”
楚寒山一听就炸了。
“家主,刚才属下就不同意您的办法。眼下您只看外城的锦麟卫,这帮家伙分明是故意的。他们频频现身,多在我李家庄子附近。这分明是给所有人一个暗示,那就是,咱们李家和朝中锦麟卫关系默契。
属下早就说了,眼下江南的大世家对咱们李家已经十分不满,中小世家对咱们李家根本就是猜疑。
如今这帮锦麟卫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属下不得不怀疑,那与李喜所有联系的锦麟卫,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叫咱们李家陷入江南所有人的敌对面。家主,唐安此下带着大军在华亭府,那可是一战能灭了整个彭家存在的大军啊。
唐安对咱们李家绝对不会有好心的。
家主,属下觉得,咱们李家必须居安思危,把咱家附近探头探脑的锦麟卫拿下。
因为这些人都是唐安手下,忠于皇帝,忠于太子,忠于唐安,一个都不可信!
请家主下令,将城里城外的敌人悉数灭杀!
属下愿带兵亲往!”
楚寒山跪倒在地,满心祈求。
李喜看着李家这位大统领,心中发颤,他下意识看向家主李修鉴的脸。
李家主果然迟疑了,眼见家就望向楚寒山的眼神越发狠辣。
李喜急了。
他承认楚寒山确实猜对了所有,但是,一旦家主下令,现在动手的话,那他这条小命岂不是完了?
要知道,现在他家里还住着二位百户呢,这要一打,直接暴露了,他李喜能活?
李喜心的砰砰跳着,他垂下眼眸。
只要再给他三到五天时间,甚至三天也行!
他就愿支持楚寒山的决定。
但是……
现在不行!
怀揣着锦麟卫可杀,却不能现在动手的想法,李喜突然站了起来,就听他大声道反对。
“家主,属下不同意楚统领的意见!
因属下之过,一些个不利咱们李家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若现在动手,我们李家就真的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了。
咱家花费万两黄金,又在江南各世家那里没了好名声,若是此时再把锦麟卫悉数灭杀。
那我们李家岂不是什么都得到不了?
家主,请您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愿亲自和那些锦麟卫去谈判,为我李家争取十天时间,以达到家主的预期!”
“李喜!”
楚寒山怒喝一声:“你为李氏族人,怎么能说出这等短视之言?这分明是锦麟卫在算计我们啊,你当了暗卫副统领多少年,怎会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李喜,你自己说,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李喜泪流满面,哭倒在李修鉴脚下。
“家主啊,您要相信属下没有坏心,属下只是不想咱们李家九十九步都走过了,就差这一哆嗦啊。
家主,您给属下三天时间,咱们只跟那些贪婪的家伙谈判三日。
若不行,属下愿为家主冲杀在第一线,百死不悔,以赎侄儿误族之罪!”
楚寒山怒不可遏地瞪他,李喜根本不敢去看顶头上司的眼神。
此时此刻,他只能趴在地上等家主的抉择。
这令他很不好受,那种时刻丧命的感受,让他紧张得汗流浃背。
“都别说了!我决定,还是和锦麟卫谈一谈!李喜,别紧张,三日而已。我江南李氏还是承受得起这份损失。”
李喜猛仰头,眼中闪烁无穷惊喜。
“谢过家主大人信任。属下,属下……呜呜!”
李喜差点放声大哭。
“别哭了,去见那些朝廷鹰犬吧,别让本家主失望。”
李喜在楚寒山狠厉的眼神中,拜别了家主,转身出了主宅。
人都走没影了,楚寒山突然嗤笑一声,从地上慢慢爬起。
“家主,属下请辞。李喜入暗卫十余年,行事妥当又得家主信任。属下年纪大了,这些年时刻感到力不从心。请家主慈悲,属下愿领命前往族地,做个守墓人。”
李修鉴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他这位暗卫大统领和他有了嫌隙,人不想给他干了。
“寒山呐,你别怪我刚才力挺李喜。
像他说的,我九十九步都走了,岂能就差这一哆嗦?
而且此子也没多要时间,三日而已。
这点时间多李氏千年大族还损失不起吗?
你别心怀怨气,只想着打。打杀杀。”
楚寒山把头一扭,没说话。
李修鉴失笑,他亲手给这位心腹倒了杯茶,慢慢放到他手心,方道:“寒山,我们把城外青壮训练成军多久了?”
楚寒山淡淡道:“家主您问这个做甚?反正我年老体衰,实大干不得暗卫大统领了。”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