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唐安他们再回防汛营救火。
黑暗中一处隐蔽的荒林,李安正和旱地虎休整。
“哈哈哈!痛快,痛快!李管事,兄弟我从没服过谁,今天兄弟算是服了你了。
咱来这平章县,可从没想到,能把官军当猴耍。
李兄大才啊!
您要是能上咱们沧江帮,以后兄弟保你做咱们沧江帮的三当家!到时李兄出主意,兄弟们干活,咱们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如何?”
旱地虎这话说得爽直大气,出自真心。
然而这话听在李安的耳中,那叫一个恶心。
他在江南李家当管事,可李家是江南一霸,说句土皇帝不为过。在李家当管事,威风八面。
可跟了这个旱地虎算什么,从匪吗?简直辱人太过!
不过眼下是用人之际,李安不好跟这个粗人翻脸。
就听他强笑道:“刘兄戏言了,我还得带我家少爷回去呢。现在少爷重伤,不知刘兄可否提供个大夫?”
旱地虎拍拍胸堂,“这事好说!李兄不嫌弃咱们,大可先回咱们水寨做个处理,然而咱再用快船送您回李家,您看如何?”
“这……也行。”
他们一行人掩饰踪迹,悄悄往平章县外潜去。
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坠在这帮人身后,手持大锤,蠢蠢欲动。
啪!
一只手压在了这人手臂。
春儿猛地一回头,一脸凶相持锤要砸,却看到妹妹秋儿死死盯着她。
“妹妹?干啥阻止我?唐安说了,一个人头十只鸡,你知道这些人值多少只鸡吗?”
秋儿一捂脸,头痛道:“我叫你别动就别动手。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个方向?”
春儿一双杏眼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妹子的脸。
秋儿强压怒火,一字一顿地质问:“又迷路了?”
“嘿嘿,嘿嘿!”
面对姐姐的傻笑,秋儿到底泄气了。
她他细叮嘱道:“你就跟着他,隔一断距离,往地上做个记号。记住了,在我回来前,你不许对他们动手!听明白没有?”
春儿犹豫道:“可是鸡……”
秋儿一巴掌拍在春儿头上,恶狠狠威胁:“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我叫你一口鸡也吃不上!”
“好吧。”
她不情愿地点了头。
秋儿这才一个纵跃,消失在黑暗中。
防汛营中。
好不容易又把大火扑灭。
梁乾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怎么样,你派去的人,找到那伙袭营的悍匪没有?”
司徒剑南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暂时还没消息。不过太子殿下放心,眼下火灭了,我能抽出更多人手,最多三刻钟,我一定能找到他们!”
唐安叹息道:“梁乾,别为难司徒大哥了。今晚的事不怪他,是我没想到江南世家会这么猖獗。我就是用脚想,也没想到这帮人敢直接挖坝,不顾平章数十万的人命。还敢袭击太子殿下。”
梁乾恨声道:“你还没说他们袭击我这个太子呢,猖狂,太猖狂了,你听到李元启的话了吗?简直就是造反!唐安,咱们真不能直接兵围李家吗?我现在只想把这帮人抄家灭族!”
唐安苦着脸看着那些烧了足有三成的粮食,还得安抚太子梁乾。
“光一个李家算得了什么,李家也只是江南世家的头头,咱们总不能抓大放小吧。到时江南岂不是换汤不换药?没了个李家,还有张家王张填补空白?”
梁乾霎时黑了脸。
就在这时,营门处飞快窜进一道纤细的影子,锦麟卫这一晚上几经波折,几乎在那道影子出现在瞬间,就把梁乾和唐安等人护住。
“什么人!”
“放下武器!”
锦麟卫百户朱由劫怒喝。
“别动手!自己人!”
秋儿停了下来。
唐安一见来人,瞬间松了口气。
“秋儿,你回来得正好,可见着春儿了?她一直没回来……”
“少爷,我见着春儿了。还遇上那伙劫匪了!”
“什么?”
唐安,梁乾,司徒剑南几乎瞬间来到秋儿面前。
“怎么回事?”
秋儿道:“我杀完悍匪之后,去找春儿,在一处密林里发现的。
其中有李元启,这人我绝对没认错。我和春儿二人,应该打不过,所以我们就没动手。
我叫春儿先盯着他们,沿途做了记号。
少爷,咱们要不要马上带人过去?”
梁乾直接跳脚,“司徒剑南!派兵围了他们!”
唐安一手压在暴跳如雷的梁乾身上,“不急,让他们走。李家不是派人过来捣乱,给咱们脸子瞧嘛。
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把他们的爪子都剁掉,也叫他们好好瞅瞅咱们大康军队的威严!”
梁乾眼珠一转,瞬间明白过味来了。
“唐安,你想追进他们的老巢?”
唐安自信地点头:“那是。若是李元启没伤前,我不敢肯定他们一定先回老窝。可你们别忘了,现在的李元启耽误不起,否则他就成了一个废人。
那李家管事只要脑子没被门夹了,一定会先寻个大夫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在咱们平章县,所有医者都叫我集中在一起了。他们没有半点机会,为了赶时间,这伙人一定先回老巢,还是马不停蹄那种!”
说罢,他看向一身血衣的司徒剑南。
“怎么样,司徒将军,可有信心把这伙悍匪剿了?”
司徒剑南没说话,只是用力一抱拳,“末将必不负重望!”
……
三叉湖心岛,位于沧江主杆分出的一处支流。
这支流附近,因为水流不急,又与三叉湖相临,慢慢形成一片岛。
因为地势隐蔽,地理位置优越,被混江龙当成了老巢。
旱地虎和李安带着李元启到时,这位沧江帮大当家亲自迎了出来。
“哈哈哈,李管事,许久未见,不曾想您武功又进一步啊!”
李安面带焦急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旱地虎。
旱地虎忙凑到混江龙耳边嘀咕几句。
这位沧江帮大当家眼珠一转,笑容越发奸诈。
“李少爷,李管事,来者是客。来来来,我沧江帮没旁的好,就是湖里的鱼鲜美无比,今日我混江龙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说罢,冲着一头雾水,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不给那李家少爷请医的旱地虎一使眼色。
“你去,马上整治一桌酒席,把咱们寨里所有好东西都上来!”
李安此时并未多想,但他心忧小少爷的病情,不得不直言道;“大当家,不是我不想吃酒,而是我家少爷身受重伤,您看是不是先请个医者给我家少爷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