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命悬一线(1 / 1)

“吪!”

东都府大狱之中,源协正深受蚊虻虱子其扰,大声抱怨出来。

“谁承想竟是位未与虫共寝过的公子哥,跟咱们这般野奴同囚于一处……”

或许是韦巨源特特安排,与源协同囚室的其他犯人,尽数皆非东都出身之人,并不知晓所谓源府之势,于是便将源协孤立于一处,虽有狱卒关照,这些人于行动上不敢与源协有太多干犯,言语之间却极尽揶揄。

源协终归是东都世代望族之源府一员,不屑与此一众人有口舌之争,只一人倚靠于囚室一侧,心有不甘,又只得故作安然地回想当时的情形。

他与阿姊源阳,在自己家中终未能经住韦巨源设好圈套的连环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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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源乾煜于其当下,欲举尽全力,阻止韦巨源将一双儿女送入大狱,而韦巨源只一番话,便使他不只打消了此念头,更是即便心中有怒,却亦无法再向韦巨源一众责难半句。

源乾煜制止韦巨源时,韦巨源正要从府门之外唤武侯入,将源阳、源协二人带走,韦巨源却对他连连摆手。

“源公方自朝中离开,未尽至第二个年头,怎连素来吾等朝臣一贯行事,似都忘了?”

见到对方一脸“此话怎讲”的面色,韦巨源抚掌大笑数声,“方才做了场戏,源公竟当真了?不使武侯入尊府之中,是韦某对源公之一番敬意,若无七八成预备,韦某如何有胆至东都源府,来拿尊府一双千金?”

他说着,随身取出两份还暂未呈于身处长安之圣人的奏折。

“其中一封,写有尊府郎君、小娘子自长安返东都后,未尽心探究、查明长安僵血案遗留于东都之线索,却转而朝向原本大理寺卿裴谈已着手在办之盛营鳞症案,谁知源阳、源协到往盛营两三日后,不止鳞症案未解,之外更是添了一桩将士失踪案,却无人知晓其内里缘由,唯独大理寺裴寺卿提及二位医正,对盛营众人,使了某样药粉,而医正两人却并不坦诚相告。”

“此一封,便是到此为止。”韦巨源把将其内容说罢的一本,放回自己衣襟之中,又徐徐展开第二本。

“如是一封,前言与方才韦某所述,并无不同,只韦某于其后再添了几句,其中一句,乃是姊弟二人已于今日自述鳞片一案经过,正配合府衙、大理寺、刑部进一步查验,其第二句,便是之后关于鳞症案一切,还望请圣人定夺。”

源乾煜一时还未及时寻味其中含义,便听见源阳早一时对韦巨源说出,“韦相此意,岂非强欲我与胞弟源协入狱不成?”

“阳娘子此言既出,韦某岂有言‘否’之道理?”韦巨源一张令人生厌的笑脸再度现于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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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封奏折之中,满是韦巨源知晓武三思真实意图之后,对源阳、源协,乃至源府家主源乾煜的阵阵算计。

上呈第一封,无论朝堂之上听闻此事的众臣,甚至圣人,定会无意间将源阳、源协在僵血案之中所现之功,尽数抛于脑后,只在乎盛营失踪案与鳞症案,如此,僵血案便或有不了了之的可能——这是花费许久才将真相探明些许的姊弟二人,所不能忍的。

而其二一封,同样是将僵血案于朝堂之上一笔带过,且将二人投入大牢,但关于鳞症一案,一句“皆由圣人定夺”,却大有可能是使境况回环的要紧一项。

且到时若圣人使二人再查僵血案,便亦有机会查回僵血案之事由。

韦巨源毫不遮掩、胸有成算的表现,反而使源阳静下心,思量片刻,平定了些许。

源协一直无话,但自胞弟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心中亦有了打算。

“韦某当呈何一封,只凭两位当下之决断……”

韦巨源口中说着,似回想起某事,又回到坐榻旁,将剩于杯盏之中的茶,一饮而尽。

再次落座之前,还不忘举起空杯,向已对眼下境况不知作何反应的顾氏招呼一声,“多谢大娘子备下这般好茶,裴某受用之至……”

“如……如此便好,敢为裴公,是否仍须添些茶汤,吾此刻方亲自去再备……”顾氏难得谨慎小心之至,因担忧源阳、源协之故,言语之中,甚有些恂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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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饮,不饮了,”韦巨源颇有礼地起身抱拳,“时辰不早,今日还需往长安呈递奏折,即便这时呈递,快马亦仍须明日才得至,若协郎君、阳娘子此刻难定,韦某便将此第一封呈于圣人,之后事便可待长安一众同僚于朝堂商讨过后,圣人批阅罢,再言不迟,只不过……”

他看向正在心中反复辗转思索的姊弟二人,心中知了些大概,见姊弟二人面色一沉,又木然地相视无言,更是十拿九稳。

于是韦巨源向前两步,“协郎君、阳娘子,二位看,韦某是将二封奏书其一呈上,或是其二?”

“若二位实难决定,源公!”韦巨源忽而一声喊,直指源乾煜,“源公以为,该是哪一封?”

源乾煜满心是保住一双儿女留于源府,并未仔细参详两封奏折的异同,更不像源阳、源协般,仍为争取继续查案,而反复琢磨。

这时韦巨源问起,源乾煜又不得说明心中想法,恐对方仍将有使诈之嫌,踟躇半晌,欲言之时又见源阳、源协同在为难,便不敢轻易言明自己所想。

此时的源府中厅,静得连树枝叶片都拂不动的风声都清晰可辨,连源阳欲开口言声时,衣摆的摩挲亦声声入耳。

“阿爷,阿娘,今日便暂由阳儿、协儿,往府衙大狱暂去,韦相说得明白,是为问清其事之前因后果,所谓入狱,不过是待事项查清问明,想来必无太多为难。”

“源阳所言,敢问韦相,可是此一番道理否?”源阳不忘此时裹挟韦巨源一番,以便进入府衙大狱之后,有一重保障。

“阿姊那时所想,甚为有理,又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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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倚于囚室墙面的源协,回忆起被带离自己家中的一幕幕,虽未尽如之前于心中所设想般“惨烈”——韦巨源顾及源乾煜事后之举,命武侯不许押送二人,绳索、镣铐皆不允为二人佩戴上身,前往府衙大狱的途中,也使二人照旧驾马。

这些优待,直至两人进入府衙,都仍尚在,独进了府衙,韦巨源往堂上一坐,细问起源阳、源协关于鳞症一事的究竟,而对方两人一问三不答时,面色便有些异样。

然而,若照实说,无论真人入梦,众人齐发怪梦,听来都像是玄幻至极之事,如又论及盛营内那番怪状,青沅、紫汀之事都要牵连上已死的丘真人,韦巨源此时明面虽在审案,实则是要求得武三思与他自身想要之结果——源协、源阳为鳞症案“伏法”。

如此想来,无论哪项,皆不得解,与其谈及自己一方未弄明之事,不如沉默不语,静待后效。

果不其然,韦巨源知姊弟二人定是不愿轻易承认自己未曾做过之事后,便轻描淡写地命武侯将二人直接押至大狱,且仍由两人如何抗争、分说,他只顾安排后续两人在狱中的事。

其中一条,便是不许任何人前来探望——韦巨源说这番话,下这般令,着实需要些胆识——源乾煜在儿女被带走后,并未留于源府之内,而是一路跟随而来,直到无法进入府衙为止。

此刻两人父亲正在府衙之外,而源阳、源协便已然在被押往狱中,这让源乾煜如何得让,定是要想尽办法进入狱中,与二人相见。

因此,韦巨源将此令先行下过,往好了思量,是为未雨绸缪;往劣项念及,若他日源乾煜动用自身人脉、名望,恐已是戴罪之身的韦巨源,不堪承受之重。

但彼时韦巨源顾不得许多,只以完成武三思所言为要紧。

之外,他鬼使神差般地不以特殊待遇,将姊弟二人安顿妥当,而是与寻常凡人关押至一处,由此一来,即便源乾煜得了机会,入囚室之中探望,定又会估计一整间囚室中的“耳目”——有些穷凶极恶,早已将生死看淡之人,恐为了半碗羊汤,也愿意为韦巨源这种人听取有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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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协越往深思量,越是绝望,他与阿姊同时进入此间大狱,此时却不知源阳在何方位,又是哪间囚室。

他越往深思,越显焦躁,一手抓起地上铺陈的稻草,紧紧地攥紧出声,全然不顾手心的痛感与方才还在嫌弃的邋遢。

只以周边这些凡人看,皆为不可救药之徒,但凡刑部核审完毕,择日便是枭首杀头。

与这些人关于一处,是否意味着自己也要……

他不敢接下去想,只不断揉搓着手中的稻草,直至指尖尽是稻草锋利的碎渣,往日便是以此双手触及患者伤处、患处,如今被稻草碎,刺出相当痛感,源协又不禁“嘶”地叫了一声。

谁承想便是这一下,惹得囚室其中另一名犯人不忿,直直站起身向源协走来。

“这位郎君,你是如何?见吾等歇息,偏要做出这番动静?!”此名犯人乃是一名死囚,身长体型大过常人许多,立于源协面前,似能挡去全部光线,

还未等到解释,死囚便抬手挥向了源协,源协只觉脖颈处往死囚使力方向蓦地一扭,自己便重重倒地,耳边唯有几句“这又是何苦为难于那源府郎君”,后两眼一黑,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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