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长安城时,源阳、源协听闻城中有和琢香一物,还是先从一首诗开始的。
诗曰:“羽丰卒于山,山燃烽火关,观尽槛内事,他日人颜展。”八壹中文網
市井传言说,这首诗中不仅包含和琢香的材料,还指明了掩藏在和琢香后,是何人在运作。
同样据长安城人言,这首五言绝句,到如今也只破解了终末一句。
粗略观之,终末一句的提示再浅显不过,一共二十字,唯独最终五字里,含两个“人”字。
而“人颜”二字,用于指代男人颇不合适,且制香之人,往往以女人居多。
加之每一份和琢香的包裹油纸上,都以草体上书一个“烟”字,故而所有人都猜测和琢香之后的此人姓颜,甚至风言这人就叫“颜展”。
不过认可此说法的人,远少于认定是一名颜姓女子制出了这一支大唐奇香的人。
“颜娘”的称谓由此而来,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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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真人面目,无人得以有缘见过,以至于在城中各处分售和琢香之人,都是从各处雇来的,而每每取香位置都会随时变化,对接之人也并非同一人。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是关于“颜娘”的论议和传说,还有对和琢香一诗的不断吟诵。
人人都抱定一种异怪信念,自认为若是将诗中之谜破解,自己便也能如“颜娘”一般,以一味线香在长安城中显富至贵,呼风唤雨。
越是抱有此般想法,求购和琢香之人,数量愈加庞大。
在长安城中,还有一群只以破解和琢香之谜为生之人,此外与此同时,长安城中伪造、假称的和琢香亦层出不穷。
在一般平民百姓,乃至使些手段、较为轻易便能拿到和琢香的贵胄看来,假香与真香的区别在于各自的香气。
真香未点燃前之起味,乃一股稻谷脱壳的气息,燃着后,迅速撒发出香火气后,逐渐转为浓烈的果木香气。
一炷香,不多不少能持续燃着三刻,远超一般线香的持续长度,在三刻内,一般人家的家中前后便会被弥漫的果木香气环绕。
只是如此,便谈不上奇香,和琢香之奇在于,由其散发出的香气,能附在任何物品之上,又并非如香粉、香液那般,在物品上留下饮渍、痕迹,和琢香仅会在物品表面留下轻微香气,而不沁入,也不抢物品原本味道。
由此,许多喜好打扮、摆弄妆发的大家闺秀、望族,以和琢香取代往常所用香粉、香液,和琢香味十数日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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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将口鼻捂起啊!”源阳提醒道,自己则早以十数层薄纱遮挡口鼻,极尽所能防止烟气进入气腔。
刘利恩应声站起,取出帕子捂住,还不忘补一句,“即成了娘子,方才见线香所剩无几。”
“则该是取水,和草木灰了。”刘利兆转身去取水。
将水和草木灰取回后,源阳和做好完全防护的源协正费力地以另一根较长木棍为支点,将青石盆翻转过来。
“正好,加入草木灰,泼于地面这些和琢香灰上!”源阳一面与源协使力将石盆移开,边朝刘利兆说。
不消片刻,泼于地面的草木灰水掺着地面泥土味道,将和琢香余下的大部气味消除。
刘利恩还未来得及感慨一声十余两银子就如此付之一炬,便被一直被熏烤的青石盆凹陷处吸引过去。
按理,凡燃着之物散出的烟,被一物阻挡后,附于其上后,皆为墨黑色,可和琢香烟气积于青石盆内的烟灰,相较于墨黑,更显蓝紫,甚至因为堆积厚重,烟灰内里竟现出一缕幽光。
她几近认为自己眼神有误,往前凑近,借着天色,更确定了其中发出的微光。
“奇了……”围站在石盆旁的三人,异口同声。
塔读@ 源协先一步回过神,忙取来自制的手纱,扎好袖扣,取一件刮刀,开始仔细地贴着青石盆壁将附在上头的烟灰刮下。
源阳加入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蓝紫色烟灰在石盆底聚起,似一座微观山丘。
“利兆,将血取来。”她回头对护在三人身后的刘利兆说道。
源协万分小心地将微观山丘的山顶,以一个木匙舀下,投入刘利兆拿来的盛着羊血的陶碗里。
蓝紫色粉末很快溶入血中,四人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
一阵微风,扫过院中,将最后一丝和琢香的气味带往别处。
就在碗中的血突然冒出一堆气泡前,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笃笃笃”敲门声。
四人大惊之余,源协忙扯开腔问,“门外何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尔等敬叔父,速速开门!宫内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