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源阳没有错过源协留给她的提示,在源协用尽全力说出昏死前最后几个字后,再一次仔细查看了源协身上的异骨,总算发现了端倪。
早些时候,一面心里害怕,不敢离得过于近,感受环绕在胞弟周身的痛苦;另一面就算近身,也从未敢轻易以手碰触那些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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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源协的提示已至锯下异骨一步,则这时趁胞弟再次昏死过去,以手触及他身上长出的异骨。
以源阳平日的观察,最不易伤及内脏、伤害最低的是手臂上的异骨,于是她将手伸向离得近的源协右臂。
在碰触之前,她又一次仔细查看了突出皮肉的骨节处,这回完全冷静又有了提示,很清楚地便发现最为突出手臂的几节异状骨头下,有明显的松动。
她以手指捏住异骨底部,朝一侧用力,很快发现长出手臂皮肉的骨头底部正与源协原本的骨头分离,且露出异骨其中的部分,是中空的。
这和当初关于异骨与鱼骨类似的发现不谋而合,“快去,取我房中的药箱来。”她吩咐身边仍在忙于清理的几名下人。
顾氏、源乾煜在旁看不明白此时女儿所为,但未准备离开,更未轻易发问,只立于房中一段,焦虑之余又有些莫名欣慰——一名郎中对着自己的病人还在忙活,足以说明所医之人还有救。
很快玉瑠将药箱送来,才进屋,就险些被嗅闻到的气味以及眼前所见惊地退出房外。
“磨蹭什么!?快拿来!”源阳见她这模样,几近低吼。
玉瑠怯怯地靠近,源阳一反常态地从她手中将箱子夺下,取出之中先时特为源协手指上异骨特制的骨锯。
她拿到时,狠狠在心中嘲讽了自己一回,早为何未曾想到以此法在胞弟的异骨之上尝试,只敢用于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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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再一次想到自己与源协在医术、疗法上的不同之处——有些守固,不愿冒险。
她细细地沿异骨与骨头的相交处,以这把精巧的骨锯小心翼翼地将那一节松动的异骨锯下。
这一回,拿下异骨显得轻易非常,随着取下异骨,皮肉被突破之处也赫然现于眼前——那是一个约铜钱大小、边缘极不规整的圆形孔洞,透过这处孔洞能清晰看到隐藏在模糊血肉中的白骨。
她心中边嘀咕,“人身上之白骨怎会距离皮肉如此之近”,边尝试先用平日止血祛痛的药散清洗患处。
异骨虽从人身骨中生出,长成后却好似与人骨毫无相干,就像方才这般稍加活动,便能轻易取下。
这与之前她和源协,乃至出现在惠和坊的那些仵作发现的都不尽相同。
“莫不是长成之后的异骨,自然而然脱离人骨?”她自言自语,但很快有了新的认识,在源协的骨头上,洗净之后明显还能看见一节骨芽,就好似竹子似的,一节砍去,来年又将生出一节。
虽然锯掉异骨能使外观看去,似常人,但久而久之,异骨者仍会由“常人”再度变回原样。
因此,治标之法如今暂且管用,但如何治本还是问题。
不过姑且,她知道该如何让源协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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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家人和屋内几名下人惊异的注视下,源阳逐根将源协手臂上的异骨取下,这一回明显手脚放开了些。
很快拆下的异骨集成了一处骨堆,乍看去极为瘆人,女婢更是直接捂住双眼不敢直视。
父母二人倒是此时看懂了源阳所行之事,平日从不念佛崇道的二人,竟先后开始双手合十,微闭双眼祈福。
但至转而要取背部异骨时,源阳犹豫了,若都如手臂上那般,则定无事,可是毕竟早先看过太多,因身躯之上的异骨撞击而殒命的异骨者尸首,这让她难以下手。
考量再三,她最终横下心,选了距离胸腹对应的背部最远的一处异骨先行下手。
才以骨锯锯了两下,胞弟的身体忽然不自觉地开始颤动,直到骨锯停止才消停下来。
如此尝试数次,昏死的源协的脑门上开始沁出豆大的汗珠,就连青筋也开始莫名地暴起——让昏死之人有此反应,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莫大的痛苦。
源阳至此一步,便快速收手,立于榻边长长哀叹一声。
父亲是为家主,此时先一步近前,问,“缘何至此处停下?”
“背部不同于手臂,”源阳轻轻抬起胞弟的手展示给他看,“相比脊柱处牵连众多,若强行以骨锯动之,恐生其它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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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如何是好?”阿娘在旁边担心已久,这时也靠近前来。
“哪怕是方才取骨,不过是治标之法,若要治本,或还需知那精冥石之毒当如何解。”